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多年前,在春和宮第一次正式面見皇帝的場景,也在這瞬間湧上心頭。
那時的皇帝,手託著下巴,笑吟吟的看著他。
目光,像是一隻狐狸是讓人心中忐忑,但並不太過畏懼。
而如今太子的目光,卻是如有猛虎,彷彿可頃刻噬人!
這位太子高皇帝教養出來的太子,跟當初的太子朱標,還有如今的皇帝,都截然不同。
朱標是殺人不見血。
如今的皇上是殺人誅心。
而現在的太子爺,是要把人吞下去且不吐骨頭!
“這話!”六斤沉吟片刻,“孤當你沒說過!”
李景隆的後背被冷汗溼透了。
是,他是太子黨,但他和太子的關係,跟當初皇帝的關係有著天壤之別。
當初的皇帝,可用的人不多。
而現在的太子,只要他願意,可手下遍佈爪牙。
當初的皇帝跟他李景隆是親戚。
現在的太子跟他李景隆只是君臣。
“你也是糊塗!”六斤忽然笑道,“蓮心自小跟孤一起長大,準你家自行婚配?誰娶?誰敢!”
“是是是,臣糊塗!”
李景隆忙叩首。
他糊塗嗎?一點都不糊塗!
蓮心若不為太子妃,而又入了宮,只怕李家日後要大禍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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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爺,現在要做的就是等!”
大本堂,偏殿之中只有翰林學士呂震,還有二皇子朱文圭兩人。
呂震靠窗坐著,眼神隨時可以看向窗外,口中卻不停,“李以行其人雖跋扈桀驁,剛愎自用,但人品操守卻是萬中無一!”
“想把他扳倒,不容易!”說著,呂震忽然笑笑,“搬他?若是那麼容易的話,他李以行也就沒有今日了!”
“孤是怕,大哥那邊知道了此事,心中有氣!”朱文圭沉吟道,“大哥落地就是太子,自幼就高高在上,容不得半點別人的執意忤逆”
“所以臣說,您要等!”
呂震笑道,“太子若是嫉妒那求之不得!太子若是用李以行做文章,更是求之不得之中的求之不得!”
說著,捋須道,“皇上想看的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而一個容不下親兄弟的太子而且只要太子一動,其他皇子們就會覺得”
朱文圭眯著眼睛接話,“唇亡齒寒!”
“殿下聰慧!”呂震笑道,“所以臣說讓您等!您什麼都不用做,就是等!等著其他皇子長大,跟您一條心。如今皇上春秋鼎盛,等著太子爺自己犯錯!”
“但,在您等待的時間之內,也要韜光養晦!”
朱文圭鄭重道,“請學士教我!”
“第一,要懂得拉攏士林!”
朱文圭皺眉道,“您是知道的,孤對於文字一道,確實是心有餘力不足。不像老三可以過目不忘”說著,他忽然明白幾分,看向呂震,“老三?”
“三爺母族不顯,而且據臣所知!”呂震又低聲道,“當初三爺的生母只不過是淑妃娘娘身邊的宮女。”
朱文圭冷笑道,“這些年皇后對良妃的態度甚是寡淡!而淑母妃和我母妃交好,我小時也聽到過一些風言風語!良妃翻身成主,竟然比以前的主子還先誕下皇子!”
“希望三爺能為您所用!”呂震又道,“這種佈局,從現在就要開始!”
朱文圭點點頭,“老三跟我一首是很親近的!”
“宮內可佈局,但在宮外!”呂震頓了頓,繼續道,“二爺您要懂得拒絕!”
“拒絕誰?”
“你的母族!”呂震正色道,“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