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學士也走了”
樂志齋的二樓中,瀰漫著淡淡的憂傷。
朱允熥揹著手眺望天邊雲霞
那兒,依舊那麼美!
這世界的美其實是沒感情的,誰生誰死它都一樣。
是人,強行的給它賦予了感情。
“生老病死世事如此!”
朱高熾也看了一遍方孝孺的那封信,苦笑道,“莫說方學士,臣等也都是一把年紀了”說著,又苦笑道,“自從遷都北京之後,南書房諸位大臣,就沒全數過!不是這個病了,就是那個病了”
邊上一首默不作聲的李景隆,忽然心中猛的想到了什麼。
“各人得的病還都不一樣”朱高熾又嘆道,“哎人老了,沒辦法呀!”
李景隆敏銳的注意到一個詞,人老了!
人老了,是不是可以理解為該退休了?
仔細想想,南書房從設立到現在己多少年了!
除了病死的李以行,南書房的大臣還是那些人
大明的都城都從南京變成北京了,這些人還站著老位置?
“莊親王說的是”
李景隆開口道,“臣自問還不算特別老,可是這身子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常常有氣無力!面對國事政務,更是力所難及有心無力!”
說著,還嘆口氣,“就算是有些事能處理的動,可腦子跟人家年輕人,比不了!”
“是呀!”朱高熾也道,“曹國公說的,臣深有體會!以前臣身兼數職,管著戶部的金庫銀庫銅庫綢緞庫管著各地巡撫衙門報上來的收支政務,管著運河大工,管著宗正府,管著裝備司,各鑄造局船廠”
“管著工部作坊臣都沒覺得怎麼累!”
“可這兩年,就這兩年別說身兼數職,您讓臣管了兩天戶部,臣都累得耳聾眼花”
說著,拱手道,“皇上,戶部尚書您看看,是不是今兒就定下來?”
從李至剛死後,大明朝戶部大管家這個官職一首還空著呢!
聞聽此言,殿中臣子們的目光情不自禁的看向另一邊端坐的鐵鉉。
太子爺的老丈人,管著大明朝最掙錢的衙門兩稅司
這戶部尚書的人選,是不是就?
所有人看著鐵鉉的目光,不約而同的帶上了羨慕。
唯獨解縉的目光之中,帶著些憂慮。
李至剛說他這二十年除了每天在皇上身邊寫聖旨之外沒幹別的,這話沒說錯!但別小看這二十年皇帝脾氣,可以說除了李景隆之外,他摸的最準。
不,準確的說,他最瞭解皇帝。
鐵鉉十多年前就是封疆大吏了身份資歷完全有資格夠進南書房,甚至擔任一部的尚書。
可皇帝卻讓他做了太子爺的老丈人!
沒錯,皇帝是念舊情喜歡用東宮出身的舊人。
但是別忘了,眼前這位皇帝帝王權術運用之深,實是尋常帝王難以企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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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的事,一首比較”
很是有些老態的吏部尚書侯庸開口道,“一首比較麻煩”
他要表達什麼大夥都懂,而且也知道他表達的比較隱晦。
李至剛那人喜歡搞一言堂,戶部上下都是他的黨徒但這些黨徒之中一個能挑大樑的都沒有準確的說李至剛喜歡用聽話的手下,不喜歡比他能幹的手下。
再加上皇帝病重那年,李至剛摻和進了那事,戶部官員的變動是最頻繁的。
“麻煩,就要老臣坐鎮了!”
朱允熥想想,“文淵閣大學士周是修,人品德行都是萬中無一,朕看,可以暫代尚書一職”
聞言,眾人皆是心中一愣,滿是不解。
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