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盧修遠號了脈,又開了些藥讓他服下,出來時面色並不是很好。
“耽擱的太久,病入心肺了,能不能活……還要看天意如何了。”
盧夫人的臉色一下子灰白了幾分,一直坐在一旁不說話的準老爺子在滿室靜默中開了口:“看天意未必不好,你這輩子總是在爭,在與天意作對,到頭來還是放自己一馬,信一回命吧。”
他這一句話後,整完都都有人再說一句話,盧夫人沉默地坐著,周盈坐在她身側,頸上被麻繩勒出的傷口已經被敷上了藥,她一直垂著頭,既不說話也沒落淚,只是這樣怔怔地看著不知何處,像是心也飛到了這一處。
雞鳴劃破夜幕,喚醒了新一日的清晨,晨曦驅散陰霾,迎來光明滿布大地。
周盈像是被什麼蠱惑了一般,直愣愣地站起身來,像是走又像是飄到了盧修遠的床前,窗外晨光漸明,而他俊美的臉卻還隱在陰影裡面,好看的眉眼依然暗香,如玉般的修長手指,微微垂在胸前。
“少夫人……”有婢女哭喪著臉:“公子他……公子他……沒有氣息了。”
周盈豎起手指在唇邊,輕輕地“噓”了一聲,而後抬起手,輕輕地覆在他漂亮的眼睛上,久久不動。
“小聲些,公子睡著了。”
報喪的訊息從裡間傳到了外間,偌大的廂房中不見一絲哭聲,只有無邊的靜默中盧夫人一聲嘆息。
“事到如今,我信命了。”(未完待續)
第六十二章 前路未為知
盧修遠的葬禮置辦得很隆重,準老爺子出面,沒有人敢再提什麼瘟疫之事,對外只宣稱他是死於急病,盧修城的喪事在幾日後也辦完了,但比起盧修遠,他的喪事辦得十分潦草,盧夫人派人到寺廟中給李氏送了一封書信,告訴她這個噩耗,送信人卻又將信給帶回來了,說是李氏已經離開了那個佛寺,具體遊歷去了哪裡誰也不知道。
盧修遠下葬後,頭七那晚上週盈和小七守在牌位前燒紙,周盈看著火盆中跳躍的火光,嘆了口氣道:“他本就不該這樣活著,現在他應當覺得很輕鬆了。”
小七一邊往火盆裡續紙,一邊低聲道:“少夫人以後打算怎麼辦?”
周盈沒說話,安靜中只聽見有腳步聲越來越近,抬頭一看,是盧夫人立在靈堂門口。
“盈兒,”她開口喚道:“你隨我來。”
周盈跟在盧夫人身後進了一處戒備森嚴的院子,此處並不是周盈第一次來,這正是府中的銀庫,上次為了贖修遠,盧夫人讓她在這裡支走了不少銀子,再加上修繕祠堂,裡面的銀子早已所剩無多了,周盈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帶她來這裡。
“我交給你保管的鑰匙,你帶著了麼?”
周盈取出鑰匙來交給她,盧夫人捏著鑰匙率先進了金庫大門,周盈緊跟在她後面走進去,二人剛剛站定,身後的石頭大門便緩緩的合攏了,盧夫人頭也不回地在前面走,周盈只得亦步亦趨地跟上,不消多時她們便來到了一個陌生的石門前,周盈來銀庫中兩次。卻從未留意過有這樣一道石門,不禁多看了兩眼。
盧夫人伸手撫觸著石門上的花紋,扭頭對周盈道:“這個門後,就是盧氏最為秘密的金庫,也就是你手中那把鑰匙才能開啟的那道金庫,當初我從老家主手中接過這把鑰匙,風風雨雨幾十年。為了守住它吃了不少苦頭。連唯一的兒子也折在了上面,可我從未覺得後悔過,這是我的命。註定就要如此……這裡許久都未有人進過了,我今日帶你來見一見這金庫。”
言罷盧夫人用手中鑰匙開啟了金庫上的大門門鎖,在一陣沉重的鐵器碰撞聲中,金庫大門緩緩推開。周盈屏氣凝神地等著看門口究竟是怎樣一番壯偉景象,然而鐵門推開後。除了冷冰冰地石壁外,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