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好。面上是閉目養神,心裡則是盤算著方才信裡說的那些關於養正堂的瑣碎卻又很迫在眉睫的事。
想著自從有了怡親王做後臺,先是木雲張羅開什麼大煙館,現在俞和堂又死灰復燃的跑到濟寧來跟養正堂打擂臺。
德州那邊還沒聽著回話,人參的事是不是也跟俞和堂脫不了干係。
想到這些,佟玖睜開眼,歪頭去看此時跟自己同床共枕的濟蘭,看著濟蘭睡覺還擰著的眉毛,全然一副難受的模樣,心揪了揪。
這世上同自己最親最近的人就躺在這,其他的那已然全是其次了。
自己不止一次口口聲聲的說,同她一處要對她好,可自己是怎麼對她好的?單是這樣她頭疼了揉揉頭就算好了麼?
濟蘭是個高傲磊落的女子,她要的並不是自己對她一味的噓寒問暖,更不是因為情愛而盲目的去施捨般的包容她,她要的就是屬於她的那份公道。
在自己的家族和她的恩恩怨怨間,在自己的表姐和她的恩恩怨怨間,在養正堂和俞和堂的恩恩怨怨間,她想要自己給的,就是一個公正的態度。
她可以無視世俗之前傳她勾引自己的為寡不貞,也可以對揚古說的什麼母老虎的那些混賬話不屑一顧,但自己的在墳前的那句質問和後來早上的不告而別,無疑是傷了她的心的。
自己連個公道的信任都不願給她,還談何託付,說什麼對她好?所以,濟蘭連頭疼都不願意跟她提起。
她這不是在跟自己鬧彆扭,而是對自己的心寒。想到這些,佟玖的心裡有些不寒而慄。
第一零二章
“都說這春寒料峭的,您但凡肯聽我一句勸,也不至於這樣的難受。”濟蘭醒後,不但頭疼不見輕,額上反倒又發熱了起來,富察沁憂心的嘟囔了句,即刻出去拿藥。
“年前年後的在京裡住得太舒適,現今出來了,一時身上卻受不住顛簸了。”濟蘭坐起身,頭沉沉的對佟玖道“足見,這憂勞可以興國,逸豫可以亡身的道理。”
佟玖伸手去探她的額頭,道“你真是燒糊塗了,都說起自己的風涼話來了。”說著接過富察沁端來的退熱散,道“以後還是要多聽些沁姐姐的。”
濟蘭本想自己喝藥,偏偏佟玖不肯撒手,執意一匙匙的仔細喂著她服下,柔聲道“也讓我儘儘心。”
“不過吹了點風,你這樣我可受不起。”喝過藥後,佟玖又捧了水來給她簌口,濟蘭看她突然這樣的殷勤備至,有些不適應的道。
“夫妻一體,你不好,便是我不好。”佟玖說著邊挽了袖口,邊到銅盆裡擰了把溫熱的手巾,回來仔仔細細的為濟蘭覆到額上,道“所以,你可千萬不能有個什麼山高水低的。”
“你這是怎麼了?”濟蘭從被捂得嚴嚴實實的錦被中抽出手,拉佟玖坐到自己近前,問道“誰說了你什麼了?”
佟玖搖搖頭,摩挲著濟蘭的手,良久方道“只是想著,前些日子為以前的那些事蒙著心,遷怒於你。之後又淨是為別人著想,卻沒顧著些你的處境,現下這心裡頭過意不去呢。”
聽她這樣懇切的說了這些話,濟蘭笑了笑,帶著略重的鼻音,道“你現在的模樣,倒是有幾分為人夫君的架勢了。”
“那是因為夫人你往日裡忒雷厲,顯不出我來。”佟玖見她笑了,也跟著笑道“今個兒難得這樣嬌弱一把,自然就顯得我格外的有氣度。”說著還不忘把身前的辮子,瀟灑的向後一丟。
濟蘭看著這人根本就誇不得的臭美樣子,點頭道“是啊,這樣好氣度的九爺,整日被我這麼個母老虎霸著。難怪你那本家哥哥四處為你鳴不平,千里迢迢的都不忘弄些鶯鶯燕燕來往你的懷裡塞。”
“做什麼在這些沒邊際的事上費口舌?”佟玖聽她拿這些來說事,上前將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