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喝水,不吃飯;不出恭,不離場;自帶乾糧,一刻不歇的專門盯著這個慢郎中!
令月就不信了!
又不是夤夜暗殺,專挑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人,還能抓不到蹤跡?
況且,這事情詭異的很,這個苘廣建居然和她還有聯絡?!趙真說,這個慢郎中如果死了,她就不用再吃那詭異的藥丸了?這是怎麼回事?
這個人,和她的過往一定有關!那令月就更不能讓他死了。她要留下活口,日後好去詳加探明!
這個人是屬於她過往的秘密的!他絕不可以死!
令月帶人整整忙了一白日,做好了應付一切的準備。包括樓宇間的暗套、滅火的水缸、解毒的藥物、突發事件時分押眾人的場所、不動聲色封鎖全樓的步驟……他們還進行了一番如何圍捕行刺之人的真人演習。就算是真如趙真所說,讓兇手得了手,令月也不信,一點蛛絲馬跡也留不下來!
日頭偏西。令月留下了看場之人,帶隊回府休整了。
明日,將是她這一生接受到的最大挑戰。趙真怕,她不怕!她堅信自己,一定會贏!
接近傍晚的時辰,河邊的人漸漸多了。
早已有耐不住的才子閒人,提前來看明日花魁大賽的現場。春上春和玉蘭坊,自然是有官家背景之人的下榻之處,那天香樓之流的,又是大財之人的享樂專所。所以,這些平頭百姓,無緣乘畫舟而近,只能來提前打量下落腳的地方。更有甚者,一併帶來了地席和飲食,三五成群提前盤坐於此,誠等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賽開鑼。
令月謹慎的目量了下天香樓與河畔人群的距離,還好,這群散人對她的任務應該沒什麼障礙。事不關己,她也沒心思去壞人家興致。
男人啊,令月搖頭離開。觀賞著眼前的波光美景,宏雕畫舫,享受著滿懷的雋酒嬌娃,腦醉心迷,幻想著有朝一日權勢九天,攬美天下,忘卻現今身為何人,今夕何夕……這一刻,這些書生們心底的輕爽和暢快,怕是全都齊了吧。
剛剛轉過春上春的南門口,令月就發現了一對熟悉的身影。
——趙真口中方家那倆小狐狸:光宗、耀祖。
令月瞧見那一襲熟悉的白衣,心頭就湧上一股沒來由的親切。她怎麼瞧那方耀祖怎麼順眼——玉山朗朗,竹影亭亭,舉手投足間禮儀周全,真是說不盡的眉目清揚,才質英華,再看看周圍,她覺得其他男子包括方光宗在內被映襯的全都是一身秋氣,俗不可耐。
令月很興奮,真是想誰來誰就來啊,她正琢磨這怎麼將抽籤的事和方耀祖串通下呢……當下四下一顧,不動聲色的迎上前去。
“方公子。”她先跟方光宗拘了禮,這是她日後的主子,必須得好生溜鬚著。
“二公子。”這個就無所謂了,她和他私下有交情……
“傅姑娘,”方光宗掃了一眼她身後龐大的護衛隊伍,淡笑拱手,“來保護花魁大賽啊,辛苦了。”
“應當的,份內之事,”令月有禮有節的應付著,眼神卻不由滑向了光宗身後的方耀祖,“二位公子好興致啊,是提前來瞧瞧場子嗎?”
“是啊,”前面的方光宗識相的開了口,“呦,北邊有個熟人,我去看看,傅姑娘,我先失陪了。”
“不知二公子明日下榻何處?”令月佯裝閒聊,用餘光飛速判斷了身後護衛的距離,她慎重想了想,上來就說抽籤的事好像有些不妥……“我的暗衛腰牌到手了。”她正色壓低了聲音。
“春上春。”方耀祖向旁邊一指,“好像就是這一家,是右軍家賈大哥定的,這家老闆好像和他有什麼淵源。”待令月移步近處一瞧,他才低低的吐露了一句,“恭喜了,傅姑娘心想事成啊。”
令月知這樣的世家子弟顧慮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