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閻發覺自己根本是多此一問。
以一個老是自許為雅痞的人而言,任何東西用就要用最高階的,DIY這碼子事,要齊煬發表長篇大論,絕對沒問題;But要他親身示範的話,他會哀號得比任何人還要大聲。
他那是什麼表情?
齊煬挑了挑眉,口氣很不屑地反問:“不然你會嗎?”
赫連閻上薄下豐的兩片唇緊抿,在一雙鍥而不捨的眼神追討下,不情願地回答,“如果吃飽太撐的話!”
齊煬啐道:“嘖,你自己還不是一樣!”
他們彼此心照不宣,工作歸工作,品味是品味,兩者並不能混為一談。
赫連閻笑笑不作回應。
齊煬繼續抱怨,“剛才要不是我在桌下踹你,你早就睡趴到桌上去了。”
曾經,他很羨慕阿閻的好命。
因為表兄弟這層關係,兩個人在很幼小時便認識對方,據老媽說,他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包尿布時期。
在美國服裝界小有名氣的沾,是老媽唯一的妹妹。
十八歲那年,她一個人拿著簡單行李及少許現款,獨自飛往法國學服裝設計。多年以後,藉著某次在香港舉辦時裝發表秀的機會,順道飛回臺灣探望當時還在世的外公外婆。
不回來還好,她一回來便氣得兩位老人家雙雙中風住院,因為未婚的她順便帶了個小娃娃回來探親,那個小娃娃就是阿閻。
阿閻是她跟一個有婦之夫生的。沾能夠年紀輕輕便在美國服裝界佔有一席之地,那個男人是最大的推手。他提供自身的財勢幫她炒作名氣,其有錢的程度從他那中廣的腰便可瞧出端倪。
這些,全是他從老媽那裡聽來的。
後來兩位老人家相繼去世,老媽便在沾的煽動下開始向老爸施壓,可憐的老爸不敵兩個女人的利嘴,半年後,他們一家搬到美國。透過沾的男人亞當斯。梅瑟的幫忙,他們全家人很快便取得美國公民資格,當起了美國人。
他們搬到美國後沒多久,就時常看到阿閻被他不負責任的母親往他家一丟,經常是數個月後才被接走。
原本對阿閻的羨慕,在經常看到他落寞的神情之後戛然而止。…
這樣的情況維持了一年多,老媽終於看不慣,蠻橫地將阿閻強制扣留下來,沾也很爽快地答應了。除了偶爾來探望一下兒子,她大多的時間是在世界各地飛來飛去,就連梅瑟叔叔也時常搞不清楚她人此刻在哪,而來向老媽打聽她的下落。
每月的月初,沾會寄阿閻的生活費給老媽,老媽一收到便直接存入幫阿閻開的銀行帳戶,幾年下來,也是筆可觀的數字。阿閻直到十八歲後才搬出他家,獨自生活。
如果要說誰最瞭解赫連閻,他齊煬是當仁不讓;同樣的,阿閻也是最清楚他的人,比他老爸、老媽和老妹還了解他。
“今天的會議非常無趣。”赫連閻撇撇嘴角,不欲辯解。
他的專長是將HOMELY全球各分店變成所在地的指標賣場,至於超脫行銷範疇的管理哲學,並非他目前想去碰觸的環節。
而目前不想碰的,未來……他聳了聳肩,誰說得準未來會怎樣。
其實這趟亞洲之行,齊煬才是真正的主角,一堆蠢蛋被那封匿名電子郵件及他們的頭銜給唬弄了。
他這個全球行銷部助理經理的職權,已被一個器量狹小的小人總裁給全面封殺了,可憎的是,那人身上和他流有一半相同的血液。
“這家號稱是HOMELY在臺最大的旗艦店,坪數卻不及亞特蘭大總店的十分之一,但問題卻比總店要多出十倍。”齊煬分析道。
“人員鬆散是主因……”
赫連閻將目光調回同一樓層另一邊,規畫為賣場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