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郭淮的腳腕已經腫起老高。胡新月拿出酒精給他揉搓。

郭淮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廢紙放在桌上。胡新月直皺眉。&ldo;你從哪裡撿來的垃圾?&rdo;

&ldo;如果真是垃圾，那我今天可就白忙活了。&rdo;

他拿起一個紙團攤開一看，上面只有胡亂的幾圈筆劃，可能是筆水不通暢，隨便在紙上劃的。還真讓女友說準了，他嘆口氣，重新團成團，扔到紙簍裡。

胡新月說：&ldo;果然你撿垃圾去了。&rdo;

他又拿起一個紙團，展開。目光落在上面。

胡新月問：&ldo;寫著什麼嗎?&rdo;

&ldo;沒寫什麼?&rdo;

&ldo;那你在看什麼呢?&rdo;

郭淮把紙遞給她。自己又從桌上拿起一個紙團。

胡新月看著手裡皺皺巴巴的紙上，用素描的筆法畫著一個場景。似乎是一間屋子，但是大部分空間被鉛筆塗成灰黑色，以胡新月觀察者的角度看，畫面底端還有一個似乎長方形的某種物體。在它旁邊，一個人正背身站立著。從背影難以分辨那個人是男是女。

&ldo;這是你從什麼地方撿來的?&rdo;她問郭淮。

&ldo;陳曉松臥室的紙簍裡。&rdo;

&ldo;這是他畫的?他畫這些是怎麼意思?&rdo;

&ldo;那幅畫畫的是一個人站在床前。&rdo;

&ldo;這是一張床?&rdo;胡新月不知道郭淮是怎麼看出來的。她又問：&ldo;那為什麼要塗抹的這麼黑。&rdo;

&ldo;因為是在夜晚。&rdo;

&ldo;畫上的人是誰啊?是他自己嗎?&rdo;

&ldo;誰知道?也許吧。&rdo;

胡新月問：&ldo;其它幾張紙也畫著類似的畫?&rdo;

&ldo;嗯。&rdo;

&ldo;有沒有畫人的?&rdo;

&ldo;有。&rdo;

&ldo;讓我看看。如果是一個人的正面，說不定他畫的是同一個人呢。&rdo;

郭淮把手裡的紙遞給她。胡新月接過來一看，臉色一下變了。

紙上畫著一個正面的半身像，頭髮被虛化，看不出性別。臉部被鉛筆徹底塗成了黑色。

&ldo;這……這又是什麼意思啊?&rdo;胡新月發現自己的聲音也變了調兒。

&ldo;這是一個人在夢裡看見的。&rdo;郭淮說。

&ldo;夢?!&rdo;胡新月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ldo;是夢。&rdo;

&ldo;你怎麼知道是夢?&rdo;胡新月反反正正看了看幾遍，都找不出郭淮判斷的依據。她覺得兩個人現在不像是在分析案情，更像是在讀靈異小說。

&ldo;這的確是夢。因為在我拿到這幾張畫之前，聽見那個做夢的人親口對我描述過這些場景。&rdo;

弗洛伊德的恐懼 第四章 尋找臉的人 1

&ldo;做夢的人?&rdo;胡新月拿過其餘幾張紙。有的畫著一張床，床上躺著一個人，床下藏著一個人;有的畫著一張床，旁邊有一面鏡子，床上的人睡著，鏡子裡那張床上相同的人卻坐了起來，背景是一張虛化的人臉，依然看不清五官……

她心有餘悸的說：&ldo;如果你不說是夢，我還以為是陳曉松自己想像出來的。多麼陰暗啊，怎麼做出這麼可怕的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