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安靜的走著。

過分的靜謐中隱藏著無形的壓力。

坐在郭淮身旁的記錄員大氣都不敢出。

郭淮自始至終瞅著陳曉松，目光沒再移動到其它地方。

過了不知有多久，二十分鐘?四十分鐘?一個小時?

陳曉松咬緊牙關，汗珠沿著額角滑落到臉頰。

他終於忍不住，抬頭對視郭淮的目光。那雙冰冷的眼神讓他抖了一下。

那已經不是一名警察所有的眼神。

那雙眼裡了包含了太多東西。那是一雙因為妻子的慘死而充滿仇恨的眼睛。那是一雙充滿殺機的眼睛。

陳曉松毫不懷疑，假如郭淮能夠確實自己就是殺害他未婚妻的兇手，他會毫不猶豫掏出手槍，打碎自己的頭顱。

他於是下定決心，對郭淮說：&ldo;你們應該放了我，我沒罪。&rdo;

郭淮牽動好幾天沒刮鬍子的臉，笑了。&ldo;你還指望那個傻女人像上一次那樣犯糊塗嗎?&rdo;

&ldo;她上一次沒有犯糊塗。她相信我，這是對的。&rdo;

&ldo;那麼這一次又怎麼解釋?&rdo;

&ldo;我的確也有責任。&rdo;陳曉松嘆息。&ldo;上一次，我事前徵得了她的同意。而這一次卻沒有。&rdo;

&ldo;你是說這一次仍然是你的試驗?&rdo;郭淮用笑容壓抑著憤怒。

&ldo;用實驗一詞不太正確。我是在想辦法治療她的疾病。&rdo;

郭淮狠狠一拍桌子。把坐在旁邊的記錄員都嚇了一跳。

他近乎怒吼的說：&ldo;你扒光葉倩穎的衣服綁起來。用下流的手段折磨她。當她向你求饒時，你意圖行兇……&rdo;

&ldo;我沒有!&rdo;陳曉松打斷。&ldo;我事前並不想用繩子綁她，事出有因。你說我折磨她，那更是無稽之談!&rdo;

&ldo;你是不是想讓我把她找到你面前，讓你親眼看看自己在她身上留下的傷痕，你把她抓得遍體鱗傷，差點兒毀了她的容。&rdo;

&ldo;我想你這回依然弄錯了。郭警官。&rdo;陳曉松忽然鎮定下來。

&ldo;……&rdo;

弗洛伊德的恐懼 第十三章 懼變 6

&ldo;葉倩穎自己脫光了衣服，身上的傷痕是她自己抓撓的。她當時全然發狂，不受控制。我沒有辦法才用繩子綁住她。一時沒留神，她就掙脫了腳上的繩子，逃到屋外。這時你就帶著人闖進來了，恰巧看到了那一幕，所以誤會了。&rdo;

郭淮被氣得嘖嘖冷笑。&ldo;我佩服你，事到如今，你還敢這麼說。我現在就把葉倩穎叫來，讓你們當面對峙。&rdo;

&ldo;沒用的。她根本記不住之前發生的事。&rdo;

&ldo;也就是說，這一次，你完全是在自己為自己辯解對嗎?&rdo;

&ldo;不對。我有證據。&rdo;

&ldo;在哪裡?&rdo;

&ldo;就是郭警官你呀。&rdo;

&ldo;我?!&rdo;

&ldo;葉倩穎臉上身上的抓傷到底是怎麼弄的，你們可以想辦法化驗。我因為幫我姐姐經營藥店，對醫療檢驗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事實上，抓傷她臉的人正是她自己。所以，在她的指甲縫裡肯定能找到皮屑和血跡。&rdo;他抬起帶著手銬的兩隻手。&ldo;你也可以剪掉我的指甲拿去化驗。不就一目瞭然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