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棠問老太太，有沒有毛仁和當年患病治療的病例，老太太點頭說有。她開啟屋裡的木箱，從裡面捧出一摞摞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說這些都是老頭的，沒捨得扔，都留著，也好有個伴兒。最後，她從箱底捧出了幾個牛皮紙袋，其中一個裡面嗎裝的就是毛仁和的病例。1

陸小棠看了看慕容雨川，兩人臉上都顯出興奮。

慕容雨川抽出病例單子，數數一共十幾張紙，並不算多。而且病例和病理檢查都寫的很潦草，因為那時候國內醫院幾乎沒有針對早老性痴呆的治療手段。慕容雨川不由得皺起眉。

&ldo;不好嗎?&rdo;陸小棠問。

慕容雨川點點頭，很快已經翻到了最後幾張。這時毛仁和並發到晚期去省醫院做檢查的記錄，相比之前的要詳細很多，檢查專案也更加齊全。慕容雨川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每一項檢查的結果上，逐字逐句的斟酌。

時間慢慢過去，陸小棠有些焦急，老太太的倒是神平氣和，時不時的跟陸小棠絮叨幾句。

最後一份病例化驗，慕容雨川反反覆覆看了一個小時，終於放下，眼神裡分明還在琢磨著什麼。

&ldo;怎麼樣?&rdo;陸小棠問。

慕容雨川輕輕搖頭。

&ldo;還是沒有發現?&rdo;陸小棠不覺失望。沒發現你磨嘰那麼長時間做什麼?

&ldo;我是說，不可能。&rdo;慕容雨川慢悠悠說，&ldo;毛仁和……&rdo;他看了一眼老太太，想陸小棠勾勾手。

陸小棠心領神會，湊近了。慕容雨川附在她耳邊悄聲說：&ldo;我認為毛仁和當年得的不是早老性痴呆。&rdo;

屍體收藏家 第十六章 泥炭鞣屍 6

陸小棠瞪大了眼睛。&ldo;你怎麼看出來的?&rdo;

&ldo;我稍後再跟你說，我現在得求證一件事。&rdo;慕容雨川側臉問毛仁和的老伴兒。&ldo;奶奶，毛老爺子是不是患過抑鬱症啊?&rdo;

&ldo;抑鬱症，抑鬱症?!&rdo;老太太苦著臉想了一會兒，點點頭。&ldo;好像是有吧。老頭子那段時間總是吃藥，晚上的也不好好睡覺總是起夜抽菸，問他什麼也不愛搭理……&rdo;

陸小棠問慕容雨川：&ldo;你是想說他患上的是抑鬱症不是老年痴呆?&rdo;

&ldo;對。化驗報告中指明瞭他的血液中含有大量的丙咪嗪和阿米替林成分。這兩種藥物都是傳統的抗抑鬱藥，服用過量會產生副作用。&rdo;

&ldo;產生和早老性痴呆相似的症狀?你意思是他的痴呆症其實被藥物的副作用造成的?&rdo;

&ldo;不。你誤解我了。丙咪嗪和阿米替林副作用很大不假，不過通常會造成比如頭昏、嗜睡視力模糊、嚴重的會造成心動過速、記憶功能障礙和低血壓等等。這些症狀事實上在毛仁和的病例中並沒有出現。也就是說，他服用鎮定劑還沒有產生明顯的副作用。可是，他卻產生了一系列痴呆症病狀，這些病狀肯定跟抑鬱無關，那又是從哪裡來?&rdo;

&ldo;會不會是他同時患上了老年痴呆症?&rdo;

&ldo;倒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不過我剛才也說過，他的發病期遠遠低於通常意義的老年痴呆症，所以，我認為他的痴呆病只是看上去像而已，其實他未必真的患上。&rdo;

&ldo;沒有患上，他怎麼會做出那麼多反常的事兒，連他老伴兒都承認的。&rdo;

&ldo;我承認他的病理表現是痴呆，但我沒說他換上的是早老性痴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