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頓雲州和柳州的布兵,以及兩城百姓的安頓,事無鉅細都一一在交待。
甚至於,連萬一大燕和北齊興兵來犯的的應對之策都給考慮好了,這兩城是與兩國接壤的城池,也是南方江都的一道屏障,必須安定穩固,才能保證江都那邊能專心應對大燕的圍剿。
他原在大燕就以治軍嚴謹,而深受軍中將士愛戴,如今雖然反出大燕,但攻佔城池卻從未准將士傷及無辜百姓,且戰後也都盡心安頓,因為交戰而家財受損的百姓,故而自反出大燕以來,南方一直穩固安好,且還有不少人主動投軍為其效力……
只是,怎麼也難以相信,這樣在人前冷峻嚴肅的人在她面前竟蠻不講理地跟個孩子似的。
她原想一直聽著,若是有能拿主意的地方,也幫忙出出主意,可聽了小半個時辰,她能想到的他都想到了,便是她沒有想到的地方,他也都有主了意。
於是,索性往榻上一倒,安心睡自己的覺了。
兩個時辰後,書房內的陸續離開,燕北羽起身到了簾子後看了看,榻上的人已經蜷縮在毯子裡睡著了。
他上前將毯子給她拉著蓋嚴實了,又回到書案邊去處理這兩日從江都送來的摺子和公文,一直到了天快黑了,睡覺的人醒來揉了揉眼睛,反射性地準備自己下床。
燕北羽一抬眼,看到簾子後的人影動了動,“謝詡凰!”
謝詡凰被他叫得一震,剛要沾地的腳乖乖縮了回去。
他擱下手上的事,起身走了過來,“又要幹什麼?”
“水喝多了,去茅廁。”她氣鼓鼓地道。
燕北羽從一旁架子上,拿下了她的外袍給披上,給她穿好了鞋子,一把抱著出了書房,一路上驛館的人紛紛望了過來。
謝詡凰難為情地埋著頭,咬牙切齒地低聲道,“要不你還是給我個柺杖,我自己走吧。”
她是現在腿腳不怎麼利索,可是不想這麼被他抱進抱出的,連去如廁也是被他抱著送過去的,天天被這來來往往的人瞧著,她都想挖個洞鑽進去再也不出來了。
“我就讓你那麼丟人了?”燕北羽道。
“你好歹是個領軍的主帥,這麼抱著個女人進進出出的,讓人看著多不好,以後還怎麼讓部下服從。”謝詡凰連忙一副為他著想的模樣。
“他們敢不服。”冷哼道。
終究,謝詡凰也沒有爭過她,上完茅廁又被他給抱著送回了房裡。
“師姐呢?”
“在後面院子住著,你找她有事?”燕北羽倒了茶水給她,問道。
“沒有,就是想問問她師公的事。”謝詡凰道。
她們兩個現在都被大燕通緝,折劍山莊也不知怎麼樣了,若是長孫儀的人再去找師公的麻煩的話怎麼辦?
“折劍山莊現在也沒什麼人了,老莊主帶著幾個弟子云游去了。”燕北羽道。
謝詡凰捧著茶杯,詫異問道,“你怎麼知道?”
“讓人去看了看,起先長孫儀以為咱們會逃到折劍山莊,所以派了人過去看,不過最近大燕朝中由長孫晟主事,倒也沒有人再去那邊打擾了。”燕北羽如實說道。
謝詡凰抿唇點了點頭,師公沒事就好,她不想他這把年紀,還要因為她們的事受牽連。
“這兩日我安頓好這邊的事,咱們就起程回江都,回去也差不多要過年了。”燕北羽笑語道。
謝詡凰看著他一臉期待的樣子,心中也不禁有些喜悅的期待,這些年在北齊,每到過年就是晏西和謝承顥跑來鬧騰,一個喝得爛子醉要她照顧,一個煩人得頭疼。
“時間真快,又過了一年了。”
自風雷原之後,她竟已經自己過了十個年頭了。
燕北羽挨著她坐下,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