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根究底地去問。
燕北羽沉吟了良久,又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十來年了吧,那時候我還沒到中都,聽北齊宮裡的人說的。”晏西隨口說道。
不過一說完,看到燕北羽甚是落寞的樣子不由納悶了,人家死了娘而已,你落寞個什麼勁?
“沒什麼事,你下去吧。”燕北羽淡淡道。
晏西擔憂地望了望床上還躺著的人,還是出門了,不過卻守在外面豎起耳朵聽著裡面的動靜,好在小謝做夢從來不會說夢話,不然她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燕北羽將沉睡的人扶著靠在自己身上,解開了她身上的睡袍檢查背後的傷,果真有些發炎了,他只得重新換了太醫剛留下藥重新給她包紮好,看到另一處自己射傷她留的疤痕不由皺了皺眉頭。
說實話,對於他這個王妃,他實在瞭解得少之又少,而她也是什麼事從來都不會對他說起。
她看起來刁蠻又不講理,一張嘴就是帶刺的話,可偏偏有時候卻又覺得她可愛得緊,比如生辰那天他做的並不好吃的一碗麵,一向對吃的挑剔的她還吃了下去,比如初次來到踏雪山莊在那小廚房裡做著晚膳的她。比如昨日要與他互不相干一直到離開的她……
這些不經意顯露的東西,才讓他窺測到一點點真正的她,他想在那些尖銳帶刺的表象下真正的她,應該是個善良又快樂的姑娘,就像當年他所認識的鳳凰。
謝詡凰這一睡便睡了一天一夜,當清晨的陽光照進屋內,她才睜開了眼睛,燕北羽微眯著眼睛坐在床邊守著,眉眼間有著些許的疲憊。
她撐著坐起身,想要下床去給自己倒杯水,剛一坐起身便將燕北羽給驚醒了。
“你醒了。”
“我……想倒杯水喝。”謝詡凰道。
燕北羽起身到桌邊給她倒了水端到床前,趁著她喝水的時候手摸上她的額頭,道,“還好,不怎麼燒了。”
謝詡凰將一杯水喝完了,問道,“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燕北羽道。
謝詡凰抬手揉了揉太陽穴,隱隱約約想起了昨晚的夢境,小心翼翼地望了望他問道,“那我睡著了,有沒有說些奇怪的話,或是……做些奇怪的事?”
她知道自己嚴重的時候,有過夢魘的症狀,可若是在這裡做了那些事,可就麻煩大了。
燕北羽唇角一揚,笑語道,“有啊。”
謝詡凰懊惱地皺了皺眉,“我做什麼了?”
“睡著了,還一陣一陣地哭,枕頭都讓溼了。”燕北羽坦言笑語道。
“就這些?”
“嗯,就這些,你還想有什麼?”燕北羽看著她一副緊張的樣子,不由好笑。
謝詡凰看著坐在床邊的人,視窗照進來的陽光灑落在他的身上,他看著自己的目光如春水一般柔和澄淨,就連嘴角牽起的笑容都溫柔得讓人沉湎。
“好了,不逗你了,快穿了衣服起來,我去讓人給你送早膳過來,睡了一天一夜也該餓壞了。”燕北羽說著,起身出去了。
謝詡凰怔怔地瞧著他離開的背影,半晌深深吸了口氣,自言自語道,“一定是睡糊塗眼花了。”
說罷,掀了被子下床,一件一件地穿回自己的衣服,推開了窗戶透了透氣。
晏西一聽到對門的響動,就已經起了,一見她開窗戶就竄了過來,“你終於睡醒了?”
“昨天有出什麼事嗎?”燕北羽的話多少她還是不能全信的。
“沒事啊,我一直在這裡盯著。”晏西道。
她知道,她是怕自己夢魘了,做出了什麼惹人生疑的事。
謝詡凰聽到晏西的話,這才定下心來,“沒事了,你回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