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風陵強忍怒氣,做個手勢,圍在窗前的弓箭當即撤去,沉聲道:“我怎地拿到解藥?”
簡淇道:“咱們這便回去,餘先生只可一個人跟來。到了我那裡,將解藥交予你便是。”
餘風陵心道:“這小子身形步法,不似會家子模樣,便是會武,也不高明。我取得了解藥,還怕制不住他?便是他那裡另外有人相助,諒也成不了甚麼氣候。酈家小子手無縛雞之力,更是不在話下。”當即道:“好。”側身讓在一邊。
簡淇拉了酈琛的手,輕輕一縱,便從窗子裡跳了出去。餘風陵眼見簡淇拉著酈琛快步走出大門,當即晃身跟了上去。
三人兩前一後,穿街越巷。餘風陵見簡淇雖然身法輕靈,發力奔行之際卻也未見得甚麼出奇之處,想他年紀輕輕,到底修為有限,心下更寬。
走了約莫一頓飯工夫,來到一處民居。簡淇推開門,拉著酈琛走了進去。餘風陵初時還怕簡淇在落腳處另藏了人手後援,進來卻見這宅子空空蕩蕩,並無另一個人在。簡淇轉過身來,笑道:“請餘先生回去罷。”說著將一個小包遞了過來。
餘風陵一捏之下,便覺那包裡乃是兩顆丸藥,心道:“原來這小子明明把解藥藏在身上。”將藥貼身藏了,忽地身形一晃,五指張開,便去抓酈琛胸口。簡淇將酈琛向後一拉,這一抓便落空了,同時踏上一步,擋在餘風陵身前,道:“交易已成,餘先生還想怎地?”
餘風陵獰笑道:“自然是帶這小子回去。”說著呼地一掌,向簡淇迎面劈來。
月冷霜華
餘風陵這一掌剛剛劈到中途,忽地由指至臂,一陣痠麻,跟著整個身子都軟了下來。噗通一聲,栽倒在地。
簡淇出指如風,點了他“天突”、“中脘”兩處穴道,回頭向酈琛道:“你有甚麼話要問他麼?”
酈琛點了點頭,向地下餘風陵道:“餘伯伯,我爹爹和你相交多年,拿你當生死之交。你……你為甚麼騙我?”
餘風陵苦笑道:“酈賢侄,你心裡罵我不顧義氣,是也不是?”
酈琛道:“不錯。你那天跟我說,要想法搭救爹爹,便是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我還道你真是好人。”
餘風陵嘆了口氣,道:“酈賢侄,你不信也罷,我當日那番話可不是騙你。酈兄弟同我這等交情,慢說為他舍了家財這等身外之物,便是自家性命又何足惜?只是人家用我兒子的性命要挾,便不能不從。”低低咳嗽了兩聲,澀然道:“我人老了,心腸不比從前。好容易有他兩個,實在捨不得……”向簡淇看了一眼,心道:“你這位朋友,不也是一來便捉住了我這軟肋?”
酈琛道:“是甚麼人要挾你?”
餘風陵道:“你那日病了以後,過得兩天,便來了個少年,那人姓鄭……”酈琛脫口道:“是鄭曄?”餘風陵微感詫異,道:“不錯,你識得他?”酈琛哼了一聲,卻不答話。
餘風陵續道:“那鄭曄乃是這兩年信王跟前的紅人。他跟我說道,信王這一回跟酈家為難,附逆謀反云云不過是眼障,本意便是要尋出那部《子午內經》的下落。如今酈文道死了,這部書還是影蹤不見,我同酈文道多年深交,盡人皆知,這便要著落在我身上……”
酈琛失聲道:“他知道我在這裡?”
餘風陵道:“他……我不知道,他沒說。哼,這人年紀輕輕,說話行事卻好不厲害。”說到這裡,彷彿是回想當日情形,眼中露出了一絲懼意。停了一停,方道:“總之,他說不管我用甚麼法子,只消交出了那部書去,便保我那兩個孩兒活到長大成人。”
酈琛怒道:“你為了你兩個兒子,便不顧我爹爹的性命?這部書繳了上去,崇文院秘閣失火的案子豈不是坐定了要落在我爹爹身上?”
餘風陵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