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朝歌走過去,看著蜂窩,突然一段記憶跳出來。
18歲的原主年輕貌美,鳳眸帶著幾分青澀,和裴家所有的孩子一樣。
成年後會出去遊歷一年,無論男女,是老祖宗定下的規矩。
原主途經河東時,去當地有名的象山遊玩,正爬到半山腰,忽然聽到有人呼救。
她帶著丫鬟過去一看,一位俊美的年輕男子,爬山時跌了一跤,不小心摔斷了腿,還和同行人走丟了。
“姑娘,能幫忙去縣裡的杜家告知嗎?”年輕男子自稱叫杜宗憲,是河東杜氏子弟。
原主當然知道河東杜氏,但神色未變,只是檢視他的傷勢:“還在流血,要是不止住血,你很可能等不到家人來救。”
杜宗憲臉色已經發白,神色焦急:“如何是好?”
他想另闢蹊徑,走一條不一樣的路上山,沒想到發生了意外。
這條小路十分偏僻,前後沒有人家,更不會有郎中,難道要命喪於此?
他不甘心,他剛剛中了進士,有大好的前程。
只見面前的少女撕下一片衣裙,纏在他腿上,紅唇輕啟:“只能先包紮一下,等我回來。”
說完少女吩咐丫鬟看著杜宗憲,快步離開。
杜宗憲一臉疑惑,她一個小姑娘去能做什麼?是去找人嗎?
時辰一點點流逝,杜宗憲嘴唇發白,意識逐漸恍惚。
他沒有等到同行的友人,也沒有再看見少女,受傷的腿似乎慢慢變得冰冷麻木。
他躺在地上,眼神空洞,果然天妒英才。
正當絕望時,忽然一個纖細的身影急忙跑來。
只見是剛才的少女,她臉上蒙著布,身上的裙襬劃破了些許,髮髻也變得凌亂。
她手裡舉著什麼黑黃的東西,飛快朝他跑來,邊跑邊命令丫鬟解開包紮。
少女跑到身邊時,他還沒來得及詢問,只見她一把扒開手裡的東西,飛快的扣在他腿上。
杜宗憲疼的慘叫一聲,急忙問道:“這是什麼?”
少女拿下臉上的布:“是蜂蜜,蜂蜜能止血。”
杜宗憲詫異不已,低頭仔細一看,她剛剛拿來的是蜂窩。
“你摘了蜂窩!”他震驚的看著眼前纖弱的少女,竟然敢上樹捅了蜂窩!
仔細一看,發現她與其他大家閨秀完全不同,身上散發著灑脫與從容。
少女點點頭:“爬山時,記得那裡好像有蜂窩。”
她認真看了傷口:“應該止血了。”
不久杜宗憲的朋友找到他,將他送回家中。
次日,他便四處打聽少女,得知其住處後,便寫感謝詩過去。
原主十分欣賞杜宗憲的才華,二人的姻緣從此開始。
裴朝歌微微嘆口氣,她知道原主十分珍視這份記憶。
對著原主低語:“要是當初不救他,會如何?”
心裡的聲音沒有回答。
裴朝歌快速回憶著婚後的生活,原主在規矩極多的杜氏,生活的小心謹慎。
每日為杜氏族人忙碌,也換不來公婆的笑臉。
丈夫常年不在家,只能獨自照顧幼小的孩子,承受著一切。
她臉上的笑容漸漸少了,婚期瀟灑、恣意早不見蹤影。
好不容易熬到丈夫升遷,歡歡喜喜帶著兒子到京城,以為一家人終於能團聚。
結果卻被長公主侮辱,讓她“主動退位。”
“你和他已經成為往事,他不值得,就當做了一場夢,忘記吧。”
裴朝歌輕聲安撫著,原主最後的不捨、怨恨、懷念著種種情感,慢慢消散,一切歸於平靜。
“族長?”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