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進去,不得而知了,她作為長輩能說的都說了。
訓斥的聲音引來附近的族人圍觀,他們竊竊私語議論著。
裴朝歌轉身朗聲道:“我們裴氏是落魄了,但祖訓不能忘。”
瞥了一眼裴伯昌道,厲聲道:“以後再有人是非不分,挑撥離間,就滾出裴家!”
裴朝歌拿出給士兵訓話架勢,氣場全開。
她既是在說裴伯昌,也是告誡所有族人。
她理解族人一時適應不了辛苦的生活,但因此忘記本分,顛倒黑白絕不能容忍。
裴伯昌猛然抬頭,臉色慘白,這荒山野嶺,離開裴家,哪還有活路?
他身旁四人噤若寒蟬,連聲保證絕不再犯。
圍觀的族人沒見過裴朝歌如此嚴肅的神色,霎時安靜下來,隱隱產生敬畏之心。
膽小的忙將祖訓在心裡默默背誦幾遍。
裴承宗距離裴朝歌最近,瞬間感到攝人的氣魄,不自覺後退一步。
平復心緒後,不禁疑惑,妹妹嫁到濟州這幾年經歷了什麼?
怎麼好似身經百戰的將軍訓話?和老祖宗有一拼了。
裴朝歌揮揮手,讓族人散了,各自去忙吧。
她疲憊的揉著眼角,現在的孩子太不好管了。
餘光看到裴承宗還未走,低聲問道:“還有事?”
“那個……”裴承宗嚥了咽口水,不知為何,和妹妹說話有點害怕呢。
“方便……和大哥說說……和離的原因嗎?”
裴承宗緊張,磕磕巴巴的說道。
裴朝歌剛剛和離到家,裴家就流放了。
他還沒等見到妹妹,就被抓進監獄了。
一出來就面對流放,沒顧得上細問。
他早注意到裴朝歌變得不一樣了,但兄妹分開幾年,有變化也正常,也沒多想。
但今日覺得裴朝歌太不一樣了,眼神堅定沉穩,但透著滄桑艱辛。
他心裡忽然不好受,裴朝歌這些年應該過得很苦,他這個做大哥的竟然不知道。
裴承宗忽然鼻頭一酸,內疚擔心戰勝了恐懼,柔聲問道:“可是杜家苛待你了?”
“……”
裴朝歌疑惑的抬頭,不知道裴承宗怎會突然打聽和離原因?
裴承宗見她不說話,心中坐實杜家欺負人,難受不已。
一想到裴家失勢,不能替裴朝歌討回公道,更加苦悶。
他妹妹是受了多大的罪才變成這樣堅毅勇猛?
“妹妹啊!”裴承宗悲聲道:“是哥哥沒用啊!”
他和二弟從小寵到大的妹妹,竟然受了這麼多委屈,他竟然渾然不知。
“本以為杜家是名門望族,世代簪纓,家風清貴。”
“那杜家小子,也一表人才,面冠如玉,又是新科進士。”
“大哥以為給你找了頂好的婆家,一輩子幸福美滿,沒想啊……”
裴承宗捶胸頓足,涕淚橫流,悲憤不已:“我對不起爹孃啊!”
“……”
裴朝歌無語凝噎,知道裴承宗感性又疼愛妹妹,但也不用這麼誇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