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塊水田旁邊,都有十幾個人圍著一個人。
他們神色專注,仔細盯著中間的“先生”。
中間的人手裡拿著幾種雜草,詳細的介紹著。
“插秧幾日後,舊的葉子會枯黃,然後長出新的這時就能撻禾了。”
“方法就是手把著木棍,用腳把泥培在稻秧根上,並把水裡的水草踩彎,埋在泥裡,使其不能生長。”
“但稊、稗等雜草不能用腳來除,必須用手除草。”
“他們和稻子長得很像,需要仔細辨認,不同之處在於……”
裴家人聽得十分認真,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生怕漏聽了,恨不得拿小本本記下來。
劉壯等人講解的十分認真,他們種了一輩子地,對此再熟悉不過了。
而且裴家人對他們有恩,又十分尊重,他們也願意幫忙。
農家人自古對土地有感情,也希望能產出更多的糧食。
——
夜幕下,海面上靜悄悄的,港口附近一片漆黑。
一個年輕男子神色專注的望向海面,但是沒有任何照明,看不到遠處的景象。
他身高八尺,體態魁梧,面容冷峻,穿著黑色衣衫,幾乎與黑夜融為一體。
“他們什麼時候到?”
身旁一個年輕男子輕聲問道。
他中等身材,穿著同樣的黑色衣衫,面容白淨,舒朗的眉目,帶著一絲憂慮。
“應該快了。”高壯男子答道,雖是肯定的話語,但帶著一絲猶疑。
“他們真能這麼快做好船嗎?”尹西再次開口問。
或許是等的太久,內心不安,總想說些什麼。
一艘能渡海的船何其複雜,怎麼能十日內造好?
“三小姐說能,就一定能。”周鑫眉眼深邃,仍舊緊盯著遠處。
他相信三小姐,三小姐說程楠會來,就一定會來。
“可這個港口廢棄多年了,他們能找到嗎?”
快到約定時辰了,尹西神色越發焦慮。
這裡是嶽南東面廢棄的港口,已經有幾十年沒人用了。
聽說老祖宗在世時建立的,其孫子裴昂將裴家海外貿易發展到極致。
當時裴家港實在無法容納過多的本國、外國商船,臨時在這裡開闢了港口。
但實際這裡有暗礁,不適宜做港口,只能臨時停靠。
如今禁止海外貿易,裴家港都沒剩幾隻船,這裡更沒有人來了,不少嶽南人都忘了這裡還有港口。
周鑫不理會尹西,眼神專注,仍舊盯著嶽南的方向。
尹西也不在意,無所謂的聳聳肩,向來沉默的周鑫能說這麼多話,已經很難得了。
自顧自繼續說道:“池東墨兩日前就不再說書了,讀者們早就等急了。”
池東墨和裴家有約定,話本子沒有發行之前,只將一部分內容,這樣不影響話本子銷售。
“郊外的印刷作坊,兩日後就印刷完了。”
“要是船不來,豈不是讓他們賺翻了!”
尹西越說越來氣,這要是以前在河東,誰敢這麼搶三小姐的生意?
裴朝歌在河東生意做的很大,程楠打理的井井有條,從來都是他們佔上風,從未受過如此氣。
一回嶽南,他們要錢沒錢,要人沒人,還不熟悉環境,什麼都做不了。
眼睜睜看著那盜版印刷作坊,沒日沒夜的印。
“要是在河東,我能讓他們一張紙都買不到,看他們拿什麼印!”
尹西惡狠狠的說道,他盯著作坊多日,憋了一肚子氣。
“來了!”周鑫深邃的眸子忽然睜大,閃著喜悅。
“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