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怕是百里律故意讓鄭丞相誤了他的意思,只要鄭丞相一開口為蘭陵王求饒,他便可以藉口治了蘭陵王的不忠之罪,可他為何要這樣做?就因為蘭陵王吻過她的肩?
這年頭,人家吻自己老婆也能招惹殺身之罪?
到達宣和殿的時候,蘭陵王一干人等正跪在下頭,百里律一襲金黃龍袍,華貴耀眼地坐在上方的鑲金座椅上,端著茶盅,輕輕吹走熱氣,見她來,抬了抬眼皮,復又垂下,像模像樣的帝王姿態,絲毫不閒矯揉造作,倒像是那個男人與身俱來便有渾然天成的聖威。
林蕭蕭作勢地行了禮,跪倒在蘭陵王身側,見他斜眼瞧了自己一眼,便對著他嫣然一笑,蘭陵王的臉色有些難堪,見她來更是皺了皺眉頭,林蕭蕭動作隱蔽地扯了扯蘭陵王的衣袂,以示自己是站在他這邊的。
“砰”地一聲!林蕭蕭不爭氣,嚇得一哆嗦,抬眼望去,百里律的手搭放在書案上,食指緩緩地輕敲案面,他做這個動作,往往是在有些不悅的時候,她的視線移了移,看到方才還被他端在手裡的茶盅此刻正倒在一邊,茶水沿著桌岸留下,滴答滴答,將整個大殿的氣氛烘托得更加緊張。
太監宮女立馬拾掇案上殘局,蘭陵王一聲不吭,鄭丞相吸進一口氣,顫顫巍巍,“皇上息怒。”
百里律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林蕭蕭,冷冷開口,“當年朕將你賜給長恭,一直以為你們不睦,今日看來,兩位關係似乎挺好。”說完,瞪了一眼林蕭蕭還拉著蘭陵王衣角的手,寒光剜過,林蕭蕭連忙鬆手。
蘭陵王不知百里律的意思,只當他的聖上在試探他有沒有識破林蕭蕭的細作身份,便想著要把戲演足了,拉住林蕭蕭的手,與她十指相扣,道,“託聖上的福,臣與愛姬一向夫妻甜蜜、如魚得水。”
林蕭蕭只覺有一根根的刺直往自己身上飆來,頭皮發沭,在蘭陵王面前,也只能應和自己夫君的話,便也回握了他的手掌,故作羞赧情狀……
☆、8追殺蘭陵王(八)
“是嗎?”百里律冷哼,面無表情,倨傲地俯視著蘭陵王。
一干人等因實在摸不準龍心,也就默默然跪著,大氣都不敢多出一聲。
場面寂靜得就像是一潭死水。
過了許久,百里律才開口道,“長恭,念在你與朕兄弟一場,朕也不相信你懷有二心,但是,你要向朕證明你的忠心才好。”
蘭陵王畢恭畢敬,“臣愚昧,還請皇上明示。”
“朕看中你的一樣東西,只要你能夠割愛,朕便信了你的忠誠。”
蘭陵王遲疑了一番,“不知臣有何榮幸,能讓聖上紆尊降貴,看上臣的東西。”
百里律起身,長腿一邁,徑直走來林蕭蕭跟前,他微微彎下腰,用大拇指和食指輕捏住林蕭蕭的下顎,借力引著她緩緩站起,而後長臂一攬,毫無顧忌地環住她的腰身,將她貼近自己,低頭,在她唇上吻了吻,道,“說來,翩兒本就是朕的人,朕現在想將她從你那兒要回來,長恭,你意下如何?”
眾目睽睽之下被他這麼抵在懷中,又是以如此尷尬的身份,林蕭蕭感到有些不適,本能地伸手將推開他,卻被他一手捉住手腕,他拿著她的手放於唇邊,絲毫不理會旁人的眼光,舔吻著她的手指,像是一隻優雅而驕傲的貴族貓咪。
一旁的鄭穎、鄭仲,以及一干宮婢太監都嚇丟了魂,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而蘭陵王則額頭青筋隱伏,就算他最愛的人是鄭穎,就算他知道身為細作的陳翩兒留在他身邊始終是個隱患,但此刻看著自己的姬妾被另一個男人摟在懷中親吻,任憑哪個男人也難以容忍。
只是無奈,吻他姬妾的人是至高無上的皇帝。
鄭仲最先從這場荒唐的鬧劇中回過神來,他私下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