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穗歲走的小心翼翼,地形地貌一通分析,每一步都要經過探測。
今日天山天氣晴朗,除卻積雪厚重,幾乎壓到了小腿,倒是沒太大的風險。
抵達山頂時,剛剛臨近傍晚,孟穗歲喘著粗氣,舉目環顧,依舊是白茫茫的雪,沒有一點旁的顏色,她也不敢高聲呼喊,怕聲音太大,震動餘波,來個二次雪崩。
雪崩救援儀器有探棒,但如果對方沒有攜帶訊號器,也是無用,毫無疑問,五十年代的秦恪不可能攜帶訊號器,所以定位確切位置不容易,要早知道有這一天,不如養一隻搜救犬了,孟穗歲嘆了口氣,也沒敢休息,繼續用笨辦法,沿途尋找。
靴子踩在積雪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四周除了這個聲音,一片寂靜。
孟穗歲手裡握著高強度手電筒,在漸漸暗下來的天色中不斷朝著四周晃動。
如果秦恪沒有死,還保持著清醒,一定會回應她。
當然,如果沒有回應她,說明秦恪已經出事了,亦或者陷入昏迷,在人力搜救的情況下,已經近十個小時過去了,他無法清醒著想辦法保持恆溫,必然已經失溫了。
人在嚴重失溫的情況下,幾個小時內就會導致器官衰竭,從而死亡。
天色已經徹底暗了,孟穗歲又在山頂厚厚的積雪中走了近兩個小時,又累又餓。
她心裡也漸漸冷了,算是確定了,秦恪是沒了,就和上輩子一樣。
孟穗歲眸光微垂,喉間泛著淡淡的巧克力的甜味兒,口腔裡卻極為乾澀。
她往山下看了一眼,距離營救地點太遠,連瑩瑩星光都看不到。
孟穗歲心裡空落落的,準備把提前買好,存放在倉庫裡的帳篷拿出來,將就一晚,明天一早就下山,秦恪這裡她已經放棄了,零零碎碎花了七八千積分,也算是對得起這一段露水情緣了,也償還乾淨了,往後她留在阿勒壩當個科研人員,也不錯。
這麼一想,孟穗歲放鬆了,剛拿出帳篷,準備撐開,後腳忽然就陷入了一片柔軟的積雪中,這還不算完,積雪下陷很快,孟穗歲驚呼一聲,整個人仰倒過去。
她心頭微沉,心知應該是觸碰到雪層下的冰隙了,立馬把登山杖橫過來,增加面積稍稍借力,往上爬了兩下,積雪很滑,她竟還聽到了滴答滴答的水聲。
這聲音立馬讓孟穗歲警覺起來,天山寒冷,如果不是燃燒著炭火,怎麼可能融雪?
她皺了皺眉,察覺到下半身已經踩空,聽著耳邊不斷響起的溶雪聲,眼神凝了凝,奮力拉著卡住的登山杖,從積雪中爬了上去。
上到平面上,她沒敢休息,立馬探頭去看墜落的冰隙,這裡因為雪水融化的緣故,比別處矮了許多,她拿出雪鏟,把周圍的積雪全部剷平,終於看到了一人寬的裂隙。
透明的冰面上沾染著殘留的雪,側面看冰層很厚,不會突然多一個大窟窿。
孟穗歲朝著窟窿裡喊了兩聲:“秦恪?是你嗎秦恪?”
冰隙下安安靜靜,一點動靜都沒有,孟穗歲眼神急速變換著,旋即狠狠一咬牙,掏出登山繩,走了很遠才勉強找到一個凸起的冰岩,好在登山繩夠長,她牢牢拴住,試了試力道,才把繩子綁在腰上,回到冰隙處,順著大窟窿跳了下去。
冰隙裂縫不算高,但周圍空洞洞的,下到一半,寂靜的空靈聲和水滴聲更清晰。
孟穗歲有點害怕,但想到秦恪很可能掉進冰隙裡自救了,等著人救援,她就沒辦法坐視不管,因為冰隙裡雖然四面擋風,但溫度更低,沒有柴火,想要燃燒起火堆,就只能靠身上的衣裳,而火堆一旦燃燒殆盡,就會凍死,救援時必須要分秒必爭。
她閉著眼,不斷順著繩索往下滑,很快,就觸碰了地面。
孟穗歲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