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說,心底的惆悵可能不是很重;倘若他不願意,說明他很在乎高平莎。
“沒有!”慕容半岑轉過臉,昏晦光線裡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覺得他聲音似沾了秋露的蟬翼,試圖輕盈起舞,卻帶了溼漉漉的沉重。
然後想到姐姐的精明,自然看得出他和高平莎之間的不愉快,半岑又解釋道:“說……說鋼琴曲,她說的地方我不太同意,就爭執幾句。下次再見到她,我跟她道歉。”
畫樓不再追問,輕輕將半岑摟住懷裡,任由他的頭依靠自己肩膀。
半岑頓了下,片刻才放鬆身子,靜靜靠著畫樓。
他果然是在意高平莎的吧?那些在意的人和事,會深埋在心裡保護著,不願意跟別人提及。
等到這股子傷心過去了,才肯拿出來分享。
看到他把裝著五彩燕魚的魚缸端下來,是下定了決心不讓高平莎跟著他去美國吧?
他是蘇氏的長子,不可能為了女人而不顧母親和幼弟。
年輕的孩子顧忌太多,不肯在心悅姑娘面前展露自己不光彩的一面,也很害怕高平莎輕看他的母親和弟弟吧?
事情發生了,畫樓和半岑都無法逆轉,母親活著便是上蒼對他們的眷顧,還有那麼可愛的弟弟。可旁人會怎麼想?
慕容老太爺過世多年,蘇捷怎麼解釋?蘇氏去年也過世了,她活得好好的,又該怎麼解釋?
只能瞞著,一直到蘇捷長大些,自己也成熟些,能想到更好的法子應對。
“姐姐,人不能貪心要太多,否則就什麼都沒有。”慕容半岑倏然跟畫樓道。
一道酸楚從畫樓心尖滑過。
她的半岑,什麼時候才能像同齡的孩子那般無憂無慮?他總是承受了太多,想的也太多。高平莎的活潑好似驕陽照進了他的心。
他其實也是羨慕高平莎的吧?
畫樓手臂微緊。
到了小公館,已經晚上七點多,蘇氏正在客廳逗著蘇捷,見他們姐弟來,吃了一驚:“怎麼這個時候來?”
畫樓便說了臨時起意,想來小公館住一晚。
蘇氏將信將疑。
蘇捷今晚格外開心,也不困,半岑逗他,他就咯咯的笑,好似知道哥哥不開心,要讓他愉快些。
慕容半岑的笑容果然漸漸恢復了幾分以往的輕盈明亮。
蘇氏還是不太放心。
晚上她讓畫樓同她睡。母女倆坐在床邊聊天,蘇氏問道:“半岑怎麼了?我瞧著他懨懨的……”
孩子一絲異樣,都逃不過滿懷關心他的母親。
畫樓想了想,才道:“跟高小姐吵了一架,說是鋼琴曲的見解不同,兩人起了爭執。”
蘇氏聽出些端倪,蹙眉問畫樓,高小姐是誰。
畫樓便將高平莎的身世告訴了蘇氏,又道:“我是瞧著高小姐可愛又聰慧,這樣的女孩子不讓人操心。瞧著一派天真,實則很懂得輕重。高夫人知道兩個孩子情愫暗生,也暗許他們來往,應該看好這門親事……”
然後又把高家門第和高夫人為何久居香港的實情說給蘇瑩袖聽。
蘇氏聽完,半晌默不作聲。
畫樓詫異:“媽,您覺得這門親事不好啊?”
蘇氏微微嘆氣,沉聲道:“沒有不好。只是半岑不夠精明,將來不可能入仕的,他又不可能從霖城分得多少家產。沒錢沒勢,高夫人看中半岑什麼?”
“高夫人怕是不缺錢,她大約只要半岑世家出身這個背景。”畫樓笑道,“高市長是個精明人,高夫人一生為這段婚姻所累,她可能只是想女兒過些簡單的日子,並不要半岑高官厚祿。半岑溫柔體貼,教養極好,高夫人是過世面的,不會那麼眼皮子淺……”
蘇氏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