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後來,白悠然終於隱隱確定,自己的母親可能就是那個惡魔先生的同謀。
想讓母親幫自己解決問題那是不可能了,只能自己想辦法。
於是他上課之時,便開始故意提出一些疑難問題來,刁難方原,想讓方原知難而退。
“我可是堂堂琅琊閣少主,你想教我,有這個本事嗎?”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這一招卻沒什麼用處。
他翻盡了書藉,找到的一些疑難問題,倒有大半都被方原隨口解了出來,然後真有一些解不出的,方原便直言不懂,然後笑眯眯的問白悠然是從哪裡看到的這個問題,如何想到的這個問題,若是白悠然答上來了還好,他也會潛心思索,第二天給白悠然回答。
而若是答不上來,那又是一頓打,沒別的原因,刁難先生,就該打!
再後來白悠然開始故意裝傻,方原的教導他的東西,已經講得清清楚楚了,就是不懂,對此方原也處理的簡單,不懂沒關係,全部背下來就可以,倘若背不下來?
那又是一頓打!
至於其他的裝病,裝死,離家出走等等招數,那更是使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但是沒用,方原本身便是大丹師,病沒病還看不出來?
離家出走的話,那更乾脆,逮著了就是往大陣裡一困,你不是要走嘛,出來就讓你走!
經過了數月時間的苦苦鬥爭,白悠然是真怕了方原了,決定要找他談一談。
“你能不能不要一直打我?”
他很認真的看著方原,道:“一個大人,天天打小孩不丟人嗎?”
方原只是轉頭看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忘了在問問題之前稱我為先生?”
白悠然臉色大變,轉頭就跑。
方原抓了回來,又是一頓打。
白悠然揉著屁股道:“先生,你能不能不要一直打我?”
方原道:“那你能不能聽話?”
白悠然道:“我也是一個男人,我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尊嚴,遇到了我想學的東西,我當然會去學,但有些東西我就不願學,或許將來會想起來學,但到那時候我再去學,應該也不會晚,事實上我已經有很多東西都學得比別人好了,你還要打我,為什麼呢?”
聽了他的話,方原點了點頭。
這一點他倒是承認,白悠然家學淵博,底蘊悠深,學到的東西確實很多,別看他小小年紀,但天文地理,丹符陣器,諸般學問,那真是常人騎馬也趕不上,甚至連方原都承認,就算自己當初入了青陽宗,成為真傳弟子之時,所學到的東西,怕還不如如今的白悠然。
沉默了一會,他語重心長的道:“我這是為你好……”
“不,你這是在打著為我好的名義傷害我……”
白悠然明顯早就想好了對辭,立刻反駁道:“你說是為我好,但你只是在讓我變得聽你的話而已,但我聽你的話,又會有什麼好的發展呢?最多不過是變成另外一個你,可是原來我的卻已經不存在了,或許我將來會比你更了不起呢,你這是在毀了我的前途啊……”
一邊說一邊指著書閣之外的一盆盆栽,嘆道:“你看,就像是這一盆花,它本來可以自由自在的生長,成為任何它想成為的模樣,但就是有人削減了它的枝丫,逼著它長起了現在這個夜壺的形狀,但是誰想過它自己願不願意長成這樣呢,誰知道它原本該有的樣子呢?”
方原有些詫異的看了白悠然一眼,沒想到他講出了這麼個道理。
“既然你問了,那我便也好好回答你!”
他認真道:“而且你記得,我只會回答你這麼一次!”
白悠然做好了辨論的準備,認真道:“那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