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夫在工作之餘也在努力學習,所有人都知道這一點。
埃裡卡讓別人把錢給了他,沒指望有什麼往來。羅爾夫則是太過感動,實習掙的第一筆薪水就全買了禮物,向她登門道謝。一個人從未受過這麼慷慨不求回報的恩惠,另一個人從未體會過自己被真誠地需要、感激和尊重,這成為了故事的。每當說起往事,他們總是非常感動,告訴卡爾他是如何在愛中降生,只是後來就煙消雲散了。
卡爾想到父母們的這種落差,就會感到極其古怪,彷彿他不是愛的結晶,而是某種烈性的毒素混合體。為什麼他們最差勁的一面都落到了家庭中呢?婚姻的法律給予了人類太多算計和傷害彼此的特權,這讓卡爾感到可怕。
他沒有向羅爾夫索要汽車,不過確實收下了他的轉賬——莉拉從去年開始保守治療的效果就一直不是很理想,醫生推薦動手術,卡爾不確定媽媽能不能拿出手術款,好歹要一些錢備用。
租借讓他發愁的地方就在於莉拉了,她還很小,需要人照顧,護工可以解決生活問題,但陪伴和愛該怎麼辦呢?
雖然卡爾近兩年過得挺辛苦,但小時候他是坐著豪車爸媽天天接送上下學、陪玩、送訓練的,他享受過豐盈的物質生活和父愛母愛,所以即使暫時落魄也不會窮酸,討厭爹媽也不至於毀滅生活。但莉拉就不一樣了,從她有記憶開始,家裡的經濟就一直在走下坡路,她甚至連一本繪本都很擔心會不會特別貴。
如果自己去別的城市,把她留在這兒,那無異於一種情感遺棄。
可慕尼黑的醫療條件是最好的,而埃裡卡再怎麼精神狀態差,都不曾在□□上虐待孩子,也一直供養著莉拉的醫療費用與護工費用,卡爾自己都還未成年,不可能把莉拉的撫養權奪走。
就算母親同意他把她帶走,他稅後工資能不能撫養得起她是一回事,莉拉轉醫院,轉學校也是巨大的問題——萬一他租借兩年就回來了,莉拉也得跟著挪動,環境不斷劇烈變化,對於這個年齡的孩子來說肯定是很不利的。
如果能確認在新賽季直接升上一線隊,而不是租借就好了,卡爾無力地想。比起為自己爭取一份大合同,這件事他能努力的空間就更小了,畢竟他的能力和潛力已經被認可,所有人的態度都是等你好好長大,而卡爾顯然不可能在一夜之間長大。
但不管怎麼說,租借的困擾總沒有合同無著落那麼大,卡爾到底是安心了許多,把日常重心放到了好好比賽上。學校方面因為知道了他已確定職業路,而且踢完那場驚心動魄的德國杯後不看球的老師都知道他下面一直有個重量級盃賽要踢了,在課業上竭盡可能地免掉了他的平時要求,只提醒他注意參加iz檢測水平,跟上進度,保證自己能順利畢業。
放下壓力後學習反而沒那麼痛苦了,也不用再完成無意義的小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