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北翰則道:“要麼你調養好身子再削?不然你這也扛不住啊。”
“我現在就削!我與他,是做不了父子的了!”曹斌根本不聽勸。
毒已經差不多拔除乾淨。
他恢復了點力氣,欲要自己去找刀。
可旁側,一隻滿是乾巴巴的手抓住他,那手背滿是皺紋,青筋微突,指骨泛白。
是曹夫人。
“斌兒……”她的嗓音同樣沙啞。
曹斌回頭看她。
兩人都是隻喝了一杯毒酒,可曹夫人的年紀大了,自然沒那麼耐抗。
她雖是醒了,但很是虛弱。
可曹斌對她心有怨恨,道:“自你叫我喝下毒酒的那一刻起,我們的母子情分就沒了,你放手。”
曹夫人心裡湧上一陣悔意。
曾經極為孝順懂事的兒子,如今連一聲阿孃都不願意喊了。
而曹閣老還在厲聲指責:“李氏!瞧瞧你乾的事情!”
李氏淡淡的看了眼曹閣老。
她不肯鬆手,收回目光,看著曹斌:“斌兒,阿孃是一時想不開,做錯了事情……阿孃求你……求你原諒。”
說著,她便拖著虛弱的身子要跪下。
“阿孃!”曹斌看到這一幕,又震驚又心疼。
他也跟著跪下。
做兒子的,沒有讓生母向自己下跪的道理。
他哽咽道:“一直以來,你對我無微不至,我豈是真的怨恨你。我只是厭煩你,總是處處以別人為主,為了全他的顏面,還寧可犧牲我!”
李氏抓緊了他的手:“不會了,阿孃不會了!”
只有死過一次,才知道後悔。
“真的?”曹斌有點難以置信。
李氏點點頭,接著看了一圈屋裡的人。
目光落在南璃身上:“九王妃,還請你幫個忙,將我梳妝檯上的木盒子取過來。”
南璃依言照辦。
李氏開啟了木盒子。
裡頭沒什麼東西,是些便宜的首飾。
她將其取出,底下壓著一張摺疊得整整齊齊的宣紙。
她目光凜冽,慢聲說道:“姓曹的,我當初與你成親,家裡供你讀書,你就寫過一紙契書,你不能休我,來日我提和離,孩子就跟我的姓,歸我撫養,從此以後我們母子與你再無干系!”
她慢慢的把紙攤開。
“這上面有你的簽字,有你的指印,你讀那麼多年的書,又官居二品,不會不認吧?”
南璃倒是驚了:“曹……李夫人,沒想到你還留了一手啊。”
看著她的樣子,也不像是這般聰明的。
果然,李氏愧疚的說道:“是我阿爹讓他寫的,當年我要給嫁給他這個窮鬼書生,我阿爹一開始就不同意的。”
——有點卡文,抱歉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