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之江感覺yīn寒中先天混元真氣帶著一絲暖意,雖然不多,卻讓自己有了迴旋的餘地。入骨的yīn寒透過朴刀刀身傳過來,整條手臂都被凍僵。因為那絲暖意在,還勉強能活動。全身血腥殺氣從刀柄透入鳳冠霞帔的紅衣女屍嘴裡,又燃燒起來。
濃烈的血腥殺氣在鳳冠霞帔的紅衣女屍燃燒,熊熊烈火也根本沒有一絲暖意,裡面有無數沙場中的壯烈之氣,血殺之意把紅衣女屍的頭包裹起來,把整個紅衣女屍吞噬,猛烈的燃燒著。
“啊!”張之江拼盡全力催動身體裡的血腥殺氣,不管朴刀上有多少怨念和壓力,奮力迸濺而出,燃燒起來。
身後血影漸漸淡下去,而身前的黑sè霧氣中開始血腥殺氣熊熊燃燒,張之江雜亂的鬚髮盡數被染成血紅的顏sè,看上去猙獰可怖。
朴刀被鳳冠霞帔的紅衣女屍銜在嘴裡,張之江手腕扭轉,相互之間的僵持似乎只有一瞬間,但是在張之江感覺卻無比漫長。半撇身子像是在燃燒,半撇身子似乎被冰封,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把身體裡的血腥殺氣點燃,灌注到紅衣女屍身體裡。
一雙原本修長漂亮的眼睛惡狠狠的盯著張之江,嘴裡千錘百煉的朴刀被咬的嘎吱嘎吱作響。好像把張之江肢解了,一口口的咬碎一般,無比的怨恨。這一瞬間,張之江感覺到自己彷彿是這紅衣女屍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
愛到濃處,由濃轉薄,剩下的只是無數怨念。
就在這麼一恍惚中,張之江似乎魂魄出竅,整個人變得輕飄飄的在半空中飄蕩。而清虛門山門也一陣扭曲,山峰黑霧不見了,眼前不知為什麼變得豔陽高照,一條小河潺潺流著,河邊芳草茵茵,隱約有牧童牧笛聲在耳邊響起。
張之江雖然感覺到情形不對,但不管怎麼掙扎,一身的力氣都用不出來,身上濃郁的血腥殺氣也不知去向,整個身子空空蕩蕩的說不出的難受。河邊一對情侶執手相望,張之江看著,沒有情意綿綿,只覺得說不出的詭異yīn森。
那女子身穿鳳冠霞帔,紅sè的衣物,面容姣好,哭的淚眼濛濛。婀娜的身姿在河邊垂柳前,顯得那樣嬌柔。
身子飄在半空中,似乎所有的感官都被封印,只能看見這樣的一幅畫面。距離不遠不近,兩人的對話張之江都聽不清楚。溫柔纏綿,淚眼濛濛中,兩人似乎在對天發誓,傾訴衷腸。不久,紅衣女子和那男子攜手投河。
原來是為情所困,殉情而死。張之江本身便是一粗豪漢子,兒女情長的心思真是半點沒有,看見眼前一對璧人投河,也無動於衷。也正是如此,張之江才能在恍惚中保留自己一分神智,知道進入到鳳冠霞帔的紅衣女屍的幻術之中,情形極為危機。但張之江卻對這種幻術束手無策,不知道該如何破解。只知道血腥殺氣還在灼燒著紅衣女屍的身體,希望自己堅持的時間要比鳳冠霞帔的紅衣女屍長一點。
兩人攜手投河自盡,一步步走進河水中。不久,便不見蹤影。水面不住的晃動,似乎兩人在瀕死的時候掙扎著。很快,一個頭從水裡探了出來,面sè慘白,驚慌失措的想要向河岸游去。張之江雖然身處險境,依舊鄙夷的看著,心道殉情而死就已經夠傻了,但男兒漢哪有事到臨頭退縮的,把自己的女人扔在河裡任其自生自滅。
最初張之江只看到這男人的背影,隱約有些熟悉,這個當口,男人從水中出現,臉衝著自己的方向。張之江仔細一看,心中大驚。怎麼會是自己!
滿面虯髯都被河水打溼,但那面孔和自己一模一樣。只不過驚慌失措的樣子自己應該一輩子都沒有過,這又是怎麼回事!張之江在鳳冠霞帔的紅衣女屍的幻術中時間越長,jīng神便越是恍惚不定。驟然看見“自己”從河水中逃出來,措不及防,身邊景sè一陣扭曲,不知不覺進入了那名男子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