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到了,只是我們倆誰也沒點破……後來,我接手一項鯨類的研究,若桐自願加入我的團隊,而『艾瑪斯』則贊助了龐大的資金,計劃將整個研究過程記錄下來,除了出版成書、譯成各國文字外,也會製作成節目,利用『艾瑪斯』在世界各地買下的電影片道或其他影音媒體來播放。”
他又沉默了,似乎遇到難言之處,他都要沉吟一會兒。
余文麗沒催促他,因她也需要些時間來消化他所說的。
貼靠著他,手指和他的五指相互扳弄,有時他揉揉她圓潤的指甲,有時換她捏捏他粗獷的指關節,雖靜,卻不再如一開始那樣抑鬱窒悶。她等著他從自己的思緒中走出。
終於,男性略啞的嗓音幽沉盪開,徐緩道:“那項研究花了我將近兩年的時間,『艾瑪斯』最後以若桐的名字向全世界發表,研究團隊的名單上沒有我。”
“什、什麼?!”余文麗臉蛋一白,倏地抓緊他的手指。“她冒名?!她,她剽竊你的心血?!”
範馥峰倒十分平靜,淡淡牽唇。“這其中的牽扯很多,不若表面這麼簡單。若桐這麼做,背後跟『艾瑪斯』的決策高層應該多少有些關係。”
她沒他那麼沉得住氣,知道他被欺負,銀牙磨得好響。“王八蛋!告死他們!可惡!那些人怎麼這麼壞?一點榮譽感也沒有!什麼屁學會!”吼吼吼~~馬的三字經又千字文。
範馥峰又是苦笑。“告上法院,整個訴訟不知要拖多久,況且有『艾瑪斯』居中操控,我能不能舉出有力證據還是個問題。那時沒想太多,只是身心俱疲,很累很累,很想找一個安靜又偏遠的地方,誰也不見,自我封閉一段時候。後來,我在緬因森林的小木屋住了一年,那裡的夜空很美,每晚都可以看到滿天星斗。又後來,朋友有心牽線,我結束自閉生活,飛往歐洲,跟著朋友所帶領的一支團隊在阿爾卑斯山住了一陣子,直到去年才決定回臺灣。”
“阿峰……”芳心又痛,這次滿滿的都是為他。
他聽出那聲輕喚所包含的感情,胸口溫熱,不禁湊近啄吻著她的頰。
“其實事情到最後,那項研究用不用我的名字發表,似乎不是什麼嚴重的事,我已經不放在心上,但若桐和我是絕對不可能再繼續下去了。大家好聚好散,不惡言相向,這樣也好。”
他明明傷得很重,還說這樣也好?余文麗軟軟嘆息。
“既然都好聚好散了,那她……她為什麼還來找你?她想幹麼?”
他再次抿唇不語,眼神古古怪怪的。
“阿峰?”敢不給她說清楚!
他重重吐出胸中灼氣。“若桐她……邀我加入她目前的團隊。”
“什麼?!”那女人還真敢!
“你不可能會答應的!叫她早早死了這條心!”
“唔……我跟她說,會考慮看看。也許……會加入也說不定。”
“嗄?!”貓兒眼瞠得圓滾滾的,瞪著,余文麗真說不出話了。
第八章
“以德報怨”向來不是余文麗的行事風格。
“君子不立危牆”才是她恪守的王道。
倘若考慮到最後,範馥峰仍執意加入人家的團隊,那他真真會惹火她這個親親女友。
“笨蛋——”可憐的枕頭從昨晚兩人不歡而散後,就一直扮演捱打的角色,被兩隻粉拳輪流槌得暴扁。
“頑固的大笨蛋——”又來一拳伺候。
事實上,之所以會不歡而散,很大的原因是出在余文麗身上——
她不想聽他解釋那麼多。
有可能是“餘醋未了”,也可能是替他抱不平、為他憂心,不懂明明吃過大虧,為什麼還學不乖,不會保護自己。
昨晚,他對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