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去和陛下會合。”僕散揆立刻糾正他。
“那不還是撤嗎?”烏古論長合嘟囔了一聲:“咱此前打下的城池也都不打算要了。”
“你還想留在這裡和宋軍打仗?”僕散揆問道。
“我軍雖然最近屢敗,倒還有控弦之士近三萬,仍可一戰!”烏古論長合大聲道。
“然則比起現在種慎治下的宋軍如何?”僕散揆挑著下巴問。
“我大金勇士自是比宋人要強的多,只是最近運氣不佳罷了。”烏古論長合跳了起來。
“不是運氣不佳,而是的的確確的力弱了。”僕散揆卻大大方方的說:“論兵力,現在種慎有我們的三倍多;論士氣,宋軍正氣勢如虹,而我們卻在自平江府大敗後一直低沉;論人心,我們是在宋國作戰,宋國的百姓們自不會多待見我們;論後援,我們客居他鄉,後援乏力。”說到這裡,僕散揆概嘆了一下:“如果在這種情況下,我們還強行一戰的話,則實是在陷我大金三萬將士於萬劫不復之境地了。”
烏古論長合聲音低沉了下來,但仍倔強地說道:“各營兵士們都不甘心。”
“甘心與否不在於一時之意見。”僕散揆說道:“只要我們能安全離開這裡,那麼待休整好後,就仍可再找宋軍報這一箭之仇。如果被宋軍追堵上後,圍殲在這裡,再無雪恥之機會,那才是真正的不甘心哩。”
說到這裡,僕散揆望了下這漫天灑落的雪花,說道:“這雪倒是下的正合適,或許幫我們阻滯宋軍的行動。”
“南方的漢人就是嬌貴。”烏古論長合言語中對宋軍這種體質十分的不屑,這種雪,不論是比起白山黑水,還是在燕北的中都,都算不得什麼。金兵早就適應這種寒冷和雪情,可宋軍卻要多少受其影響。
可惜僕散揆下達的卻是總撤退的命令,否則他們倒大可趁機去對宋軍衝殺一番。
“我能猜到你在想什麼,不要瞎想了。種慎豈是易與之輩,這區區雪情,或可對他的追擊略有影響,但用來防止我們的進攻卻是一點都不會變差的。”僕散揆對他說道:“去傳令各營吧,現在就開始撤退。”
烏古論長合儘管有著一肚子的牢騷話,但也唯有狠狠地跺了一下腳,轉身跑去各營傳令了。
僕散揆很精明的一眼就看穿了烏古論長合肚裡的不滿,他也明白,軍中很多人對於他的撤退令都是這種態度。這些女真勇士平日總以豪勇正誇,此時自是寧可戰死也不願回去後受人的奚落。但他相信他的決定是正確的。
現在的右路金兵,已經不是氣勢正盛的種慎所部宋軍的對手了。縱是留下死戰,也不過白白犧牲掉了這三萬女真勇士的性命罷了。
他和之前的統帥完顏木裡安完全不同。他正在意真正的戰績: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或是如何能更好的保全自己。
完顏木裡安就是太在意一城一地的得失了,認為只有這樣才是真正的戰績,以致於為了一座難攻的堅城,在平江府和種慎硬是互耗了三個月,結果種慎硬是堅持到了宋國援軍的到來,而完顏木裡安就只有兵敗如山倒了。
這是完全錯誤的。
所以,在眼下這種對自己完全不利的情勢下,他毅然選擇了將右路軍還殘存的主力從所佔領的一些城池中撤出來,轉而向中路的皇帝陛下處集結。
他一點都不擔心皇帝會因此而責罰他。
是的,沒錯!右路軍是戰敗了,但那主要是以前的統帥完顏木裡安需要去承擔的責任。而在他接手以後,與宋軍的大規模接觸戰其實只有一場,在這場戰鬥中,他很精明的把主戰場轉移到了新宜城,和種慎形成了一個“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巧妙局面。結果種慎雖然打下了他原本就一定會打下來的江陰軍,卻只是消滅了他手下幾千名帶不走的老弱殘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