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相處多久,顧純就進來了。亓清起身“她沒事,我也放心了,我這就離開。”房門在她最後一點發絲消失時嘭地一聲關上了,心也嘭地一聲碎了,我揹著顧純側頭閉著眼,眼淚不斷地滑落,最後竟都能感覺到枕頭傳來的溼意。之後的幾天,我多半閉著眼,思緒很飄,很多很多事情混雜著在腦海裡不斷地迴圈,顧純,吳一和沈亦辰每天都用大部分的時間陪著我,有時會說些笑話逗我開心,而亓清再也沒有出現過。幾天後,我已經沒有了時間的概念,只知道我可以喝水了,可以吃一些很稀的流食,顧純,吳一還有沈亦辰也開始輪班來照顧我,不再一起一直陪伴。“林然,有什麼打算嗎?你恢復地還算不錯。”這是吳一在那天以後第一次試著和我有實質地聊天,“不知道。”聲音還是嘶啞著。“林然,我一直沒有和你說,我叫吳一,因為我爸說,吾生有涯,唯一已矣,我還有個哥哥。”“吳氏。”“恩,你也見過他吧,他和我提過多次關於你的事情。你的房子,車子還有清吧,都沒有失去,那給你的三百萬,是我借給你的。”“你回家了?”“恩,回去了。”“對不起。”“沒事,我早就已經放下了,這次回去,反而全部都不再那麼尷尬了。我哥想要你進吳氏。”“一一,放下並不代表看到不會再心酸,對不起。”“你我之間,要說什麼對不起。我也只是去拿了本就該屬於我的東西。你考慮一下?”“你會和我一起去N市嗎?”“不會,我會守著清吧,我更喜歡這裡的生活。”“還有意義嗎?”“問你的心,能不能安於這樣的頹廢和平靜,如果你真的已經累了倦了,回家吧,顧純在等你,你爸媽也在等你。”“讓我想想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三十
我是沈亦辰。我從未見過,一個在我們看來從鬼門關搶回來的人,醒來第一句話是詢問那個將她置於絕境的人,而林然就是這樣。吳一和我說,聽到林然撕裂一樣的聲音詢問幾號了的時候,從未那般為這個人心疼,為這個人心酸。我也從未見過,一個幾日未眠,幾乎流盡了眼淚的人,在看到那個讓她牽腸掛肚人卻只有寥寥數語,僅一會便開口告辭,可亓清就這麼做了。亓清走後,看著林然咬著嘴唇,眼淚從緊閉的眼裡不斷蹦出,是我太年輕了,還是太天真了,這兩個人這般相互折磨著,明明彼此都那樣像珍惜自己的生命一般重視著對方,可是她們之間永遠都是眼淚和磨難。從醫院和吳一回家,亓清沒有再回到這裡了,心情比自己預想的還要低落,無論結果如何都想要林然得到幸福的我突然地覺得,和自己放下這段十年的堅持比,讓林然幸福是更困難的事情。吳一泡了壺茶,她把握人心的能力真的不是蓋的,每次都能很準確地知道我的情緒,可是我又實在是不想和她探討關於林然,我已經被現實裡太多的悲傷打擊著,已經再也無力承受可能從吳一口中說出的現實。倒在杯裡的茶,冒著一縷熱氣,嫋嫋,吳一沒有說任何話,就坐在我對面,也不看我,只是望著窗外的夜色,似也是在想著些什麼。
林然身體恢復得不錯,而就此她再也不能碰酒,咖啡,汽水之類有一定刺激的東西了,飲食也要避免辣和過重的鹽。顧純對林然的照顧是無微不至的,我和吳一能想到的方方面面她都已經做得很好,還能想到我們忽略的小細節。只是林然和顧純的對話很少,或者說林然和我們說的話都很少,就算我們費力逗她笑,她雖然牽扯出笑意卻那般牽強,我們都知道她需要時間去淡忘那個人,去淡忘人生裡的十年歲月,所以我們都不曾在她面前提過亓清。時間已經過去快一個月了,林然身體也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似乎一切都是那麼平靜,都可以歸於安好。爸爸把我叫到了家裡,我並不想去,但是吳一說,這是一次可以讓事件快點平息的機會,所以還是去了。到家看到沈亦莘也在,他還和以前一樣,打扮得精神體面,但黑眼圈下眼中的疲憊卻那樣明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