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那位聯隊長閣下。
是的,對於日本陸軍來說,中國人缺乏重炮,使得他們沒有被一記重炮下來就灰飛煙滅的擔憂,可中國人擁有著一種令他們頭疼的小口徑迫擊炮。
那玩意兒威力不小,卻非常靈活,開上幾炮,搬著炮身炮座就跑,除非有規模龐大的炮群進行壓制,否則,2000多米的射距內,那種同樣可以炸死人的小口徑火炮就像惱人的野狗,抽空就給你來上幾口,痛徹心扉的同時,還八嘎的拿他沒辦法。
速射炮又是徹頭徹尾的直瞄炮,打裝甲和固定工事是一炮一個準,拿這種躲在至少一千多米外的‘野狗’卻是毫無辦法。
松本右門的直覺告訴他,中國人一直沒拿出來的迫擊炮整不好就等著他這種抵近前沿炮擊的炮兵。
山炮、步兵炮那兩個炮兵中隊好歹縮在整個戰線後方的1000米外,安全性可比他強多了。
但軍令難違,日本炮兵大尉再如何不願意,還是得上。
“命令每門炮間隔要超過60米,同時,炮彈兵要距離火炮50米,開炮十發之後,各小分隊要立即更換炮擊點!”松本右門看著遠方燒的一片火紅的荒原,咬著牙下令。
這已經是極其謹慎的距離了,除非有重炮叢集炮擊,否則,光是4公斤重的迫擊炮炮彈,可不會讓他的中隊損失慘重。
在兩個日軍步兵中隊的軍官們開始脫衣彰顯武勇之前,松本右門揮起了手中菊花旗,“開炮!”
與此同時,第三步兵大隊拉得足夠開的12挺92式重機槍、24具擲彈筒也怒吼起來。
遠方的步兵炮、山炮也次第咆孝!
冷鋒三營的陣地上除了枯草燃燒的濃煙,又夾雜了不少硝煙!
這已經是石黑貞藏所能給第三步兵大隊最大的支援了,聯隊部直屬的三個炮兵中隊已經竭盡所能。
效果當然是有的!
李九斤的七連已經戰死九人,全部死於炮擊!
四一式山炮開始發射的燃燒彈威力看著可怕,但因為有大量清水的作用又有防毒面具這種高階玩意兒,七連官兵們雖然感覺快被蒸熟了,其實還能忍受。
可一枚燃燒彈直接掉進戰壕並爆炸是什麼後果?哪怕士兵們已經竭力將單兵間隔超過3米,四濺的火苗和高溫還是在一瞬間將三名步兵給捲了進去成為一個火人。
瘋狂在戰壕裡痛苦滾動計程車兵面板瞬間焦黑並脫落,被戰友以浸溼了水的棉衣和新鮮泥土撲滅身上火焰計程車兵只有一個還有口氣,但他掙扎著告訴趕來的連長李九斤的最後一句話是:“給兄弟一個痛快!”
那還是李九斤竭力將耳朵貼近士兵嘴唇才勉強聽清的請求。
“疼!”剩下的,全是這名老兵班長喉頭竭力擠出來的哀痛!
如果不是極度的痛楚,怎麼會讓一名老兵班長如此肆意哀嚎?
只是,無淚!
不只是勐烈的炙烤幾乎烤乾了他體內的水分,而是可怕的火焰甚至將他的眼瞼燒化粘連到了一起。
被槍彈擊中,哪怕是被炮彈皮削中,那也只是一個地方疼,哪怕疼得哭爹喊娘,戰友們也是拼命用止血包和棉布將其包裹住,想想還等著自己的爹孃,咬碎牙也得撐著活下去。
可這種全身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燒傷,真的,撐不住了,那是全身上下無一不痛,面板和已經燒焦的軍服粘連在一起,稍稍碰觸一下,就如同千百根針在身上刺。
更要命的是,如果能忍受住這種劇痛最終能活下來還好,可惜,別說這個時代,就是再往後一百年,這種程度的燒傷,存活率也不會超過百分之一。
換而言之,沒得救!
李九斤看著燒成黑炭一般連眉眼都看不清計程車兵,眼淚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