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決唯一在乎的是左正誼的意見。
左正誼得知詳情後支援他離開,但未來難測,不能跟他保證「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這讓紀決心裡沒底,跟sp談簽約的時候十分猶豫,總是一副不大想簽的樣子,以至於拖到了夏窗的最後一天。
左正誼的手術9月2日那天就做完了。
術後為方便換藥,住了三天院。5日的下午,他出院回家,由紀決陪著——也可以說,是他陪著紀決,跟sp簽了最終的合同。
簽約地點就在左正誼暫時租住的家。
sp那邊來了三個人,領頭的是程肅年。程肅年是sp的現任主教練,但一般來說,教練不夠資格插手簽約,他的另一重身份是sp俱樂部的幕後老闆之一。
跟在程肅年身後的兩個人,一個是法務,一個是adc封燦——傳聞中程肅年的家屬。
門鈴一響,紀決去開門。
其實把簽約地點定在家裡,純粹是因為紀決要接左正誼出院,並且為了哄病人開心親手準備了一頓大餐,忙得走不開。
sp幾人不知詳情,以為紀決故意耍大牌,又想起他曾經如雷貫耳的「禁賽咖」之名,心情相當微妙。
但這份微妙心情在走進門內,看見左正誼時,就都變成了驚訝。
——左正誼已經很久、很久沒露面了。
蠍子在首爾奪冠之後,他不參加商業活動,不出席epl年度頒獎典禮,不回應任何外界對他的關心或猜測。誰都不知道他躲哪裡去了,手傷有沒有治好?
而現在,他就穿著最普通的t恤和牛仔褲,坐在沙發上玩手遊,悠閒地打著呵欠,半天才遲鈍地抬起頭來看他們一眼。
「end?」程肅年瞥見左正誼手腕上的包紮,敏銳道,「你做手術了?」
大家都是同行,第一個關注點是手。
左正誼點了點頭,把手機揣進兜裡,禮貌地站起身歡迎了他們一下。但今天是紀決和sp簽約,左正誼是蠍子的選手,其實不方便在場。
左正誼作勢要離開,進臥室暫避一下,程肅年卻叫住他,問了一句:「哪天做的?」
左正誼道:「二號,半個月就能拆線了。」
程肅年點了點頭,沒再多說。
如今程肅年做了教練,看待左正誼這種年輕選手的心態和以前大不相同,有了惜才之心。
但他們沒有太深的交情,關心點到即止。
左正誼關上臥室的房門,一直到簽約結束,他才出來。
既已做了決定,簽約的過程非常快。
紀決在轉會這件事上不如一般選手慎重,他唯一擔心的就是以後不能和左正誼做隊友,其他的諸如年薪、獎金之類的條件,他都不那麼在意。
話雖這麼說,其實sp給的條件很好,這在見面之前就遠端談妥了,紀決掃了一遍合同就簽了字。
由於程肅年等人來的時候他正準備做飯,屋子裡滿是生活氣息,新買的菜擺在牆角下,還有一條活魚在塑膠袋裡撲騰,伴隨著旁邊青蝦和螃蟹戳塑膠袋的聲響,活蹦亂跳地滑到了地板中間。
「……」
程肅年、封燦和sp的法務小姐姐,眼神齊刷刷地看向那條魚。
紀決在網上是「六親不認的冷麵太子」人設,可此時此刻,他竟然在給左正誼當家庭煮夫,簡直顛覆形象。
程肅年和封燦對視一眼,默契地領會了一切。
既然已經簽完約了,那麼以後就是隊友,遲早要熟悉起來。封燦比程肅年熱絡,悄悄指了一下臥室的方向,問紀決:「你倆……?」
紀決如實回答:「我在追他。」
「啊?」封燦不信,「你們都住在一起了,還沒追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