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看清,對方身著一襲黝黑髮亮的鎧甲,從頭到腳被包裹得嚴嚴實實,整個人看上去神秘莫測。那鎧甲質地厚重,在陽光的映照下泛著冷硬的光澤,想來正是因其沉重,陷入流沙之後才愈發難以脫身。
晁釗與哈當心急如焚,卻又不敢貿然靠近,只能在距離流沙稍遠的安全地帶,開動腦筋,想方設法展開遠距離救援。他們先是試圖用繩索結成簡易的套索,用力拋向那被困之人,可狂風數次將繩索吹偏,試了好幾次都未能成功。接著,又搬來附近的一些枯木,想要搭建一條延伸至流沙中的 “橋樑”,但流沙的流動性太強,枯木剛一觸及便被迅速吞沒。
就在二人急得滿頭大汗之時,那個神秘客突然發出一陣奇怪的嗡嗡聲,那聲音仿若從幽深的谷底傳來,透著幾分詭異:“愚蠢的人類:你為什麼不直接拉我?”
晁釗高聲回應道:“我們身處疫病橫行之地,身上可能攜帶髒東西,怕不小心傳染給你!” 在這疫病肆虐的當口,人人自危,晁釗他們一路上都格外小心,生怕成為病菌的傳播者。
神秘客聞言,仿若一臺精密的掃描器,上上下下將他們打量了一番,隨後甕聲甕氣地表示不怕:“就那幾個小菌影響不了我。”
事已至此,再無猶豫的餘地。晁釗瞅準一處流沙相對穩定的邊緣,毫不猶豫地趴倒在地,儘可能地增大身體與沙地的接觸面積,防止自己也陷入流沙之中,像蛇一樣貼著地面緩緩向流沙中心移動。哈當則迅速繞到晁釗身後,雙手緊緊拉住他的雙腿,為他提供穩固的支撐。
晁釗探出大半個身子,拼盡全力伸手去夠那神秘客,指尖幾次與神秘客的鎧甲擦肩而過,手臂被流沙磨得生疼,他卻咬牙堅持。在二人一番艱苦卓絕的努力下,終於,那神秘客的手被晁釗緊緊握住,緊接著,他們一點一點地將他從流沙的死亡旋渦中拽了出來。
待神秘客脫離險境,晁釗與哈當這才得以細細打量他。只見此人身材竟比一般人還小一些,厚重鎧甲看不出材料,包裹著的身形顯得有些單薄。從那嚴實的面罩後,傳出依舊甕聲甕氣卻毫無感情起伏的聲音,簡單地表示了感謝。
隨後,神秘客開口詢問二人的去向。晁釗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直言不諱道:“我們要去西邊的條支大馬色,去尋找能拯救蒼生的聖醫。” 神秘客沉默片刻,聲音毫無波瀾地說道:“巧了,我也往西,看你們馬多,可否送我一程?”
晁釗與哈當對視一眼,心中暗自思忖,既然已經救了此人,索性就救人救到底吧。好在出發前獵驕靡準備的馬匹確實充裕,雖說此刻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飛到大馬色,但念及救人一命,還是點頭應允,捎上了這個神秘的傢伙。
當晁釗伸手幫助這神秘的傢伙上馬的時候,神秘客仿若一隻警覺的獵犬,翕動著鼻子,突然對著晁釗驚訝道:“你是墨家的人!你會墨家的內功。”
晁釗聞言,不禁一愣,滿心疑惑他是如何看出來的,在自己的認知裡,這玄冥神功雖說有些門道,可平日裡也沒覺著有何特別之處,便隨口答道:“什麼墨家筆家的,我未婚妻教我的,她們那邊都練著呢。” 實際上,晁釗自己對這所謂的 “墨家內功” 也是一知半解。
神秘客聽聞此言,又對著晁釗仔仔細細、上上下下地一頓好瞧,那目光仿若能穿透晁釗的身體,瞧得晁釗瞬間一陣眩暈,滿心的不自在,不禁奇怪問道:“什麼了?你這般瞧我作甚?”
那神秘客仿若回過神來,淡淡地說了句:“沒什麼,走吧。” 便不再言語。
一路無話,三人策馬前行。
當行至大宛與烏孫的邊境時,遠遠地,晁釗他們便瞧見大宛人居然設了關卡,眾多士兵手持兵器,神情冷峻,嚴防死守著東邊的人來往。
晁釗勒住韁繩,眉頭緊鎖,心中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