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蘭舟擺了擺手,笑著打斷穆清淮的話:「你放心,只要有你在,孩子們不會有事的。畢竟六個孩子有四個是穆氏子孫,兩個是趙家骨血,都是忠良之後。
而我是江家的媳婦,即便株連九族,也算不到孩子們頭上。
葉蘭舟想了一路,既然皇上和黎溶鐵了心要她入東宮,那她就跑路得了。
官差來了,躲進空間,官差走了,該怎麼瀟灑就怎麼瀟灑。
只要她不想嫁,誰能逼得了她?
穆清淮啞口無言,好半天才淒涼地咧了咧嘴:「那我呢?蘭舟,我該如何是好?」
「你就娶……」葉蘭舟脫口而出,話到嘴邊,硬生生拐了個彎,「從長計議,你就從長計議吧。」
穆清淮看著她那漫不經心的模樣,胸腔似乎破了個洞,冷風絲絲縷縷地往裡灌。
「蘭舟,你當真希望我娶莊華公主?」
對上穆清淮滿是受傷的眸子,葉蘭舟原本想說無所謂,話到嘴邊,卻硬生生卡住了。
她緩了一緩,沉沉地吁了一口氣:「你若不願,咱們從長計議便是。」
穆清淮自嘲地咧了咧嘴:「我知道你心裡沒有我,我再怎麼努力都是白搭。可是蘭舟,我還是不想娶莊華公主。
不娶她,我還能守著你和孩子們,可若是娶了她,往後餘生,你我就徹底毫不相關了。」
且不說娶了莊王嫡女、皇家公主,這一輩子就只能守著一個正妻過日子,即便是可以納妾,葉蘭舟既不會屈尊,他也不捨得委屈她。
更何況,她連威遠侯府的正室夫人都不樂意做,哪還瞧得上區區一個妾室之位?
到時候,她和他就只有分道揚鑣,一別兩寬,再不相關。
葉蘭舟梗了梗,輕嘆了口氣:「你先去欽天監和宗人府那邊走動走動,讓他們別把吉期定得太近,留出時間來給咱們商議對策。」
穆清淮低低地「嗯」了一聲,沉默片刻,又問:「你當真要離開京城?」
「總歸要先把你這樁婚事解決了再說。」葉蘭舟苦笑,「畢竟物件是太子,可比莊王難對付多了。」
穆清淮應了一聲,深深地看她一眼,邁著沉重的步子走了。
葉蘭舟回了屋,懶洋洋地躺在床上,盤算著該如何解決這兩樁倒黴催的賜婚。
越想越惱火,皇帝老兒這是黃湯灌多了吧,這辦的叫什麼事!
——
一大早,巧花就站在窗下,敲了敲窗欞子,說道:「啟稟夫人,東宮來人了,請夫人出來迎一迎。」
葉蘭舟剛睡醒,蔫巴巴地躺著,懶得動彈,聽說東宮來人,沒好氣地道:「就說我病了,睡著呢。」
巧花看一眼正站在雪松下的黎溶,壓低聲音道:「太子殿下親臨,夫人,您還是起身迎接吧。」
話音剛落,黎溶便昂首闊步地走來,聲音裡帶著點兒焦灼:「蘭舟病了?可要緊麼?」
葉蘭舟:「……」
搗什麼亂!
她只能捂著嘴咳嗽幾聲,裝出虛弱的嗓音,有氣無力地道:「太子殿下駕臨,請恕蘭舟失迎之罪。原不是什麼大病,不過是在南疆受了重傷,身子虛弱,昨日染了寒氣,勾起舊疾。不打緊,吃兩副藥就沒事了。」
黎溶一聽,更加急了,忙吩咐巧花:「快開門,孤要去瞧瞧你家夫人。」
巧花一愣:「太子殿下,我家夫人……」
巧花想說夫人規矩嚴,沒得吩咐,僕婢一律不準擅自進入她的房間。
哪知巧花話還沒說完,黎溶就自己推開房門,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
葉蘭舟聽見腳步聲,下意識騰的坐了起來,緩了一緩,撈起外袍披上,靠坐在床頭,捂著嘴吭吭咔咔地一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