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裡只撒了些野蔥花,漂著幾片白菜葉子。
好在是肉湯做底,倒不算是難以下嚥。
吃完一碗麵,葉蘭舟打了個飽嗝,一抹嘴巴,起身就朝床邊走。
這間屋子原本是書房,地方不大,臨時加了一張床,更顯侷促。
站在門口,一眼就能看到床鋪。
黎沐見葉蘭舟去睡覺,他便退了出來,順手將門帶上。
葉蘭舟脫了鞋子鑽到床上,棉被陳舊,雖然厚重,卻不暖和。
躺了好一會兒,雙腳依然是冷冰的。
她便起身進入空間,叫道:「白雲!白雲!」
幾秒鐘後,白雲撲稜著翅膀飛來。
葉蘭舟帶著白雲回到西跨院的臥房,吩咐它守著門,萬一有人靠近就叫她。
將門窗鎖好,葉蘭舟又回到空間,先往浴缸放上熱水,接著去實驗室轉一圈,粗略檢查一番,調整裝置的溫度、時間等設定,然後回去泡澡。
泡個舒舒服服的艾草浴,躺在鬆軟的大床上,很快便沉入夢鄉。
一覺睡到自然醒,出空間一看,天沉黑沉黑的,時候還早。
葉蘭舟又回到空間,蒸上一鍋雜糧飯,撿了幾個蛋,釣了一條魚,摘些蔬菜,做了一葷一素一個湯。
給上千的病人治傷是個重體力活,不填飽肚子可不行。
吃過飯,看著剩下的一半飯菜,葉蘭舟心裡暗暗惋惜。
戰場上物資緊缺,將士們都是勒緊褲腰帶過日子的。
她空有雞魚肉蛋,幾千斤精米白麵,卻不能拿出來。
否則必定會引人生疑,露出馬腳。
到時候萬一被安上一個妖孽的罪名,一把火把她給燒死,那就虧大了。
想了想,葉蘭舟去發上一大盆面,泡些木耳粉絲,加入韭菜雞蛋,蒸了滿滿兩大鍋什錦包子當乾糧。
忙完這些,她又趕去實驗室製藥。
直到白雲撲稜著翅膀飛進來,嚷嚷著「天亮了!天亮了!」,葉蘭舟才換了衣裳離開空間。
開了門,走到院子裡,冷風呼嘯而來,吹在臉上,刀割似的生疼。
葉蘭舟摸了摸臉,好在有自製的滋潤面霜,否則被這種夾著細沙的風吹上幾個月,臉都不能要了。
片刻,左右兩邊的門都開了。
顧長淮和大牛前後腳走來,黎沐笑著朝她打招呼。
「早,蘭舟。」
「早,王爺。」
「今日本王同你們一道去城郊。」
葉蘭舟問道:「你們不談論軍務麼?」
黎沐聳了聳肩,兩手一攤,無奈地道:「有什麼好談的?要人沒人,要糧沒糧,除了死守,還有什麼法子?」
葉蘭舟心裡一涼,抿著唇不再多說。
早膳是熱湯麵和白麵饅頭,就一些鹹菜疙瘩。
這是將領才有的待遇,普通士兵吃的是一半雜麵一半白麵摻著蒸的饅頭,口感粗糲,半冷不熱的。
早膳罷,遠哥兒跟著葉蘭舟等人一同去傷兵營。
忙碌到半晌午,葉蘭舟找了個藉口走開,到了沒人處,將什錦包子拿出來,分給大家填肚子補充體力。
黎沐問道:「蘭舟,你這包子是哪兒來的?還熱乎著呢!」
咬一口,只覺得滋味異常鮮美,忍不住又連著咬了兩大口,嘴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
葉蘭舟眨眨眼,半開玩笑地道:「我變戲法變出來的。」
黎沐橫給她一個白眼:「胡扯!」
葉蘭舟笑笑,一筆帶過,說道:「快吃,吃完繼續幹活。還有好幾百傷患沒檢查過,等全部查過來一遍,又要去給前面的傷兵換藥,咱們的任務重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