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晚膳後覺得腹中不適,請夫人速速進宮。」
「哎,我取了藥箱就來。」葉蘭舟邊朝屋裡走,邊揚聲喚了一嗓子,「顧長淮,去牽兩匹馬,隨我進宮。」
天色已晚,顧長淮是江府護院,護送葉蘭舟進宮合情合理。
「王公公,娘娘身子要緊,我這就快馬入宮,你慢慢跟來就是。」
「哎,多謝夫人體諒!」
顧長淮牽著兩匹馬走到門口,兩人上了馬,揚鞭而去。
跑到空蕩無人的長街上,葉蘭舟放慢馬速,問道:「你剛才想說什麼?」
「既然現在家家戶戶都盯著大郎他們兄弟幾個,倒不如索性為大郎定下一門婚事。」
「是不是太早了?大郎才十二歲!」
葉蘭舟可不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她的孩子,終身大事必須自己做主,娶妻嫁人都得是自己喜歡的。
顧長淮笑了笑,昏暗的天空,淡淡的月色下,他的眼睛璀璨如星。
只是那眼神太過犀利,充滿諷刺。
「鎮國公都託人說親,可見太子已是熱鍋上的螞蟻。成王受封一字王,又要納北燕嫡公主為妾,皇上親口稱之為皇子中第一人,朝中風向,已呈一邊倒之勢。
若在此刻,為大郎求娶成王一派千金貴女,太子必定更為忌憚,坐立不安。
此時若是有人從旁煽風點火,你說,太子會不會孤注一擲,索性趁著成王大婚起事?」
葉蘭舟一驚:「你的意思是,要讓太子逼宮?」
「太子已是窮途末路,不過是虛掛著個儲君之名罷了,方方面面他都比不上成王。
若是奮力一搏,還有可能反敗為勝。若是什麼都不做,只怕連身家性命都保不住。」
顧長淮默了默,感慨道:「越是位高權重之人,越是要將權力牢牢地抓在手中。有權就有命,沒權就沒命。」
葉蘭舟斟酌許久,才道:「距離成王大婚,掐頭去尾還剩八天。太子即便有意起事,也來不及準備。如此倉促,可謂半點把握也沒有,他會冒那麼大的險麼?」
顧長淮胸有成竹地道:「只要讓太子知道,皇上有意廢嫡立庶,他就一定會反。否則一旦成王登上那個位置,第一個拿他開刀。」
葉蘭舟猶豫片刻,問道:「顧長淮,你這是要攪入朝廷嫡庶之爭?」
顧長淮苦笑:「我早已經攪進去了!鄭義是太子最得力、最忠誠的臂膀,要除掉鄭義,不可能不動太子。
再者,北境戰場上,將士們拼死作戰,太子卻為了不讓成王立功,扣著糧草遲遲不讓往前線送。
身為儲君,不以蒼生萬民為己任,反倒為了私人恩怨,置二十萬大軍與北境百姓的生死於不顧,他配不上那個位置!」
葉蘭舟不禁有些感慨,當初定國老將軍是太子一派的重臣,如今顧長淮卻要與太子為敵,若是定國老將軍泉下有知,也不知該作何感想。
「主意倒是好主意,但我還是不贊成用孩子們的婚事做棋子。」
不等顧長淮開口,葉蘭舟接著說道:「你在宮門口等我,等出了宮,我們再商量該如何造勢。」
顧長淮擰著眉頭,輕嘆了口氣。
她的為人處世,似乎有種奇怪的原則,跟別人很不一樣。
宮門口,芷蘭宮的掌事姑姑素雲,正滿臉焦急地站在一架馬車前,伸長脖子不停張望。
葉蘭舟快馬疾馳到宮門口,下了馬,素雲姑姑忙迎上來請安。
「給夫人請安,皇上特許夫人乘馬車入宮,夫人請上車。」
「多謝皇上恩典。」
葉蘭舟上了馬車,素雲姑姑坐上前室,吩咐趕車的小太監快走。
除了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