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說得鏗鏘有力,慷慨激昂。
葉蘭舟頓時呵呵了,嘖嘖,瞧瞧人家這高風亮節,這義正詞嚴,不過這孩子是不是對自己的能力有什麼誤解?
他哪裡是什麼賢能帥才了?統帥三軍可不是會拿著帥印蓋戳子就夠的!
黎沐長篇大論過後,深深地看一眼葉蘭舟,眯了眯眸子,沉著臉走了。
葉蘭舟看他走的方向,估摸著這小子多半是從正門進來的,玄武大街上住的都是王侯將相,但凡有點風吹草動,絕對瞞不住,這會兒黎沐來她家的訊息,多半是傳得人盡皆知了。
嘖,頭疼!
次日一大早,葉蘭舟就進了宮。
昨日黎沐來訪,她雖然坦坦蕩蕩,問心無愧,但架不住別有用心的人說三道四,還是主動進宮坦白,爭取寬大處理。
葉蘭舟直接去了東宮,黎溶在御書房批摺子,得會兒回不來。
等了快兩個時辰,黎溶才姍姍而回。
「蘭舟,你來了。」
黎溶臉色不太好,情緒低落,因著北境統帥人選遲遲未定,皇上發了老大一通火,大罵朝中一干武將都是酒囊飯袋,沒一個中用的。
葉蘭舟忙迎上去請安:「太子殿下愁眉不展,可是又遇上什麼煩心事了?可要我安排一下,明日您去在水一方鬆緩鬆緩?」
黎溶苦笑:「南疆局勢一日緊過一日,北境統帥遲遲定不下來,父皇龍顏大怒,孤哪裡鬆緩得了?」
葉蘭舟「嘖」了一聲,四下裡掃視一圈,見初六在跟前服侍著,努了努嘴,吩咐他先退下。
「說到北境統帥人選,蘭舟有要事特來稟報。」
「怎麼,你可是有合意的人選要向孤推薦?」
葉蘭舟搖搖頭,表情嚴肅地道:「昨日沐王來我府上,說他想去北境做統帥,託我向皇上舉薦他。」
黎溶長眉一挑,訝然道:「哦?竟有此事?」
葉蘭舟點了點頭:「沐王所託,事關江山社稷,蘭舟不敢胡亂應承。至於他深夜來我府上,請太子殿下明察,自打沐王爺離京後,我便再沒見過他,也從未與他有過任何訊息往來。」
如果直接找皇帝攤牌,固然能把自己撇出去,洗清結黨營私之嫌,可難保皇帝不會遷怒黎沐,對他更加厭惡,加重懲罰。
葉蘭舟不想幫黎沐,但也不想害他,畢竟他雖然討厭,但從沒主動害過她。
而黎溶就不一樣了,他是儲君,僅次於皇帝,向他坦白,一樣可以洗清自己結黨營私的嫌疑,至於後面怎麼處理,那就不關她的事了。
黎溶想了想,說道:「五哥文武雙全,且在北境之戰立下赫赫功勞,若他能去北境鎮守,倒不失為一良策。蘭舟,你即刻隨孤面聖,向父皇請旨。」
「啊?」葉蘭舟懵了懵,「太子殿下,您……當真要向皇上請旨,讓沐王去北境?」
黎溶嘆了口長氣,眉眼間滿是同情:「五哥此次全是受燕然所累,若非如此,儲君之位豈能輪得到孤?他是父皇最寵愛的皇子,父皇將他罰去守皇陵,實則心中也不好受。
趁此機會,讓五哥將功贖罪,父子之間重修舊好,也是孤身為人子的一番孝心。」
葉蘭舟梗了梗,尷尬地道:「太子殿下一番孝心實屬難能可貴,可……」
「可什麼?」黎溶看向葉蘭舟,溫然道,「蘭舟可是以為不妥?」
葉蘭舟抓了抓腦袋,實在想不到委婉的說辭,只好硬著頭皮勸諫:「可沐王實在沒有統帥三軍、鎮守北境之能,讓他去做主帥,不妥,實在不妥。」
黎溶淡金色的眸中死水一片,唇角微不可查地彎了彎,繼而淡然道:「成與不成,由父皇定奪吧。」
黎溶這麼說,葉蘭舟也只好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