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滿頭大汗,兩眼通紅,緊緊地咬著嘴唇,拳頭攥得緊到發顫。
一回到江府,他都沒顧得上給葉蘭舟請安,就直接去找顧長淮。
「顧師父,我回來了。」
小傢伙呼哧呼哧地喘著大氣,胸膛劇烈起伏。
顧長淮有些驚詫,問道:「你不是明日才回來麼?怎的此刻便回來了?」
「我要跟顧師父學功夫,早些回來,就能多學幾招。」
顧長淮瞧著他那滿臉悲憤的模樣,就知道他肯定輸得悽慘。
「你先歇歇吧,明日再學。」
「不!我現在就要學!顧師父,你現在就教我吧!」
顧長淮既心疼又欣慰,對葉蘭舟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雖說三郎從前學武也認真,但從沒像現在這麼積極過。
「瞧你這滿頭大汗的模樣,多半是一路跑回來的,還沒用晚膳吧?你先去見過你娘,用過晚膳,我再教你。」
三郎昂著小腦袋,滿臉倔強,不肯去。
顧長淮拍拍他的肩膀,半哄半勸:「你不吃飯,餓著肚子哪能學得好?快去吧,我去叫大郎二郎過來,讓他們陪你練。」
三郎這才深喘口氣,別彆扭扭地去見葉蘭舟。
葉蘭舟剛沐浴罷,披散著長發,靠坐在床頭看書。
三郎在外間喊道:「娘,孩兒回來了,給娘請安。」
葉蘭舟一聽是三郎的聲音,忙放下書,披衣快步而出。
「三郎,你怎麼這時候回來了?」
「孩兒這幾日每戰必輸,急於回府向顧師父請教。」
葉蘭舟點了點頭:「你有上進心是好事,可用晚膳了?」
三郎搖了搖頭:「顧師父叫我用過晚膳再去練習。」
「去吧。」
三郎栽著腦袋應了一聲,憋屈得不行。
娘以前很疼他的,可一進宣武侯府,娘就變了。
明明彭向遠、彭向前比他大得多,他倆欺負他,娘不但不護著他,還出餿主意讓他給那哥倆當馬騎,害他丟了老大的臉,走到哪兒都抬不起頭。
葉蘭舟倒是沒在意那孩子的小心思,隨口道:「等你練完,好生泡個藥浴。你身上想必傷痕累累,泡泡藥浴能好受些,我這就給你準備去。」
三郎心裡的憋屈瞬間煙消雲散,愧疚感如潮水般洶湧而來。
老話說,慈母多敗兒,娘對他嚴苛,也是為了他好。
可他卻誤解了孃的苦心,實在混帳至極。
三郎栽著腦袋走到葉蘭舟身邊,扯著她的衣袖晃了晃。
葉蘭舟挑了挑眉,這小子撒嬌的模樣,還挺彆扭的。
「怎麼了?」
「我娘是最好的娘,娘,謝謝您。」三郎仰臉看著葉蘭舟,喃喃而語。
葉蘭舟笑了,摩挲了下他的後腦勺:「快去用晚膳吧,想吃什麼讓魯嬤嬤給你做。」
「哎,好,我這就去。」
三郎咧嘴笑了笑,快步跑了。
葉蘭舟看著他猴子似的敏捷背影,心裡暖融融的。
這孩子韌勁十足,遇強愈強,屬實是個可造之材。
她親自調配藥材,由於三郎身上有傷,額外新增了不少活血化瘀、消腫止痛的藥材,熬煮起來,兌上溫度偏高些的熱水,等他練武之後泡洗。
三郎急著學反敗為勝的妙招,哪有心思吃飯,就著鹹菜隨意啃了兩個冷饅頭,喝了一碗水,就迫不及待地去學武。
照例先演示一遍他是如何輸的,然後顧長淮傳授他破解之法,再讓大郎二郎陪他練。
大郎二郎怕陪練不到位,三郎又要輸給彭向遠、彭向前,兩人都很用心,比自己學武認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