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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穿過地上的紙片。

“娘娘,我幫你梳頭。”寶貴忙將黑白棋子倒回碗裡,收起棋盤。

“我自己來。”談豆豆一邊走著,一邊已動手卷起她的長髮。

“娘娘,離午時還有兩刻鐘,現在去是不是早了些?”寶貴早就算好時間,待娘娘梳妝打扮完,加上鳳轎抬過去的時程,兩刻鐘正好。

“不早不早。”談豆豆健步如飛,裙裾揚掃,將一張張紙角吹得飛振不已,氣呼呼地道:“那個小心眼的平王爺只讓我用上一個時辰的藏書樓,一寸光陰一寸金,我先去等著,等午時到了,太監一開鎖,我就衝進去。”

說得好像趕赴戰場殺敵似地,寶貴也只得趕緊跟上。

“咦?簪子呢?”談豆豆左手按住綰好的髮髻,回頭張望。

“我幫娘娘找去。”寶貴趕忙跑回到方才娘娘坐的地方,翻開書堆和紙張,展開尋寶遊戲。

明明見到娘娘拿下白玉簪子,一邊問為什麼,一邊苦惱地搔著頭皮,然後隨手擱在地上,這會兒倒是不見了?

“寶貴,別找了。”談豆豆沒空等候,轉身又走。“那邊好多支筆,隨匣拿一支過來吧。”

“筆?”寶貴瞄過腳邊凌亂的文房四寶,隨意抄起一支毛筆。

“娘娘,等等啊!”她急道:“我喚人幫你準備轎子。”

“我走路比他們抬轎快啦。”

“娘娘啊!”寶貴抓著毛筆,努力趕上娘娘的腳步。

寶貴氣喘吁吁,感動涕零。皇后娘娘身強力壯,活蹦亂跳,不啻為暮氣沉沉的後宮注入一股令人振奮的活力啊。

只是……嗚,她好累!

初夏蓮花開,蓮瓣吐蕊,粉嫩含羞,像是初初長成的小閨女。

來到御書房前的蓮花池,談豆豆不覺放慢了腳步,佇足欣賞那淺紫、嫩紅、玉白的各色花朵,一雙大眼睛也映出一朵朵清靈的蓮花。

御書房大門突然開啟,兩個太監候立門邊,迎出裡頭走出來的人。

“爹!”談豆豆驚喜不已,快步跑向前。

“小豆子!”談圖禹乍見女兒,亦是歡喜得擠出兩泡淚,隨即一驚,忙拉著袍襬欲跪。“不不!皇后娘娘,臣叩見……”

“爹啊!”談豆豆立刻扶住父親,既心疼爹的驚惶,又討厭極了宮中這些隔離親情的冷酷禮制,但她沒讓心情顯露臉上,而是像個小女兒似地拉著父親的手,嬌滴滴地道:“現在又不是朝廷典禮,別行大禮了。再說,打從立後以來,我都被跪得折了幾十輩子的壽了。”

“皇后娘娘天命所定,接受臣民朝拜乃是天經地義,不會折壽。”一道低沉嗓子冷冷地冒了出來。

“呵,我哪是天命所定,不如說是你平王爺的大手操弄吧。”

談豆豆知道說話的人是誰,她聽過他的聲音。第一回是他當迎婚使,迎她入宮為妃;最近則是在一個月前的冊後大典上,他以那獨有的冰涼低沉聲音嘰嘰咕咕唸了一篇辭藻華麗、滿紙空洞的冗長聖旨。她頭戴沉重的九龍四鳳冠,臉上脂粉厚得她悶熱難當,卻是隻能端莊肅立,恭敬聆聽,教她很想當場拔下鳳冠上的珍珠寶石,直接塞進他的大嘴巴里。

過去礙於典禮場面,她戒慎恐懼,目不斜視,可今日她得好好瞧瞧這位打算奪權的輔政王爺的猙獰面目了。

頭一抬,迎上的就是一對深邃不見底的黑眸,好似黑黝黝的吃人毒龍潭喔;上頭兩道劍眉濃黑飛揚,果然煞氣十足;目光再往下審視,他鼻子很挺是怎樣?恐怕還沒走到門邊,那隻鼻子就先敲門了;再看!薄薄的嘴皮子,象徵此人刻薄寡情;下巴方正,硬得可以拿來敲核果了。

嚇!沒事幹嘛長這麼高?身材魁梧得像堵巨牆,壓迫感好重,她要是再看下去,就快喘不過氣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