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救她。”
“又是一個遭人擄劫的?”朱將領聞言罵咧咧一句:“南熙流行擄劫女人麼?天授帝當的是什麼家!”
沈予也無心再為天授帝美言,只沉聲道:“原本我不想告訴你們,可方才朱大哥提起鸞夙被人擄劫,我心裡總不能放心。”
“這其中會不會有詐?”朱將領疑惑地分析:“你人還沒到京州,心上人卻在房州,路上隔著萬水千山,萬一是訛傳呢?又或者她已經被人救出來了?”
朱將領試圖勸說沈予:“侯爺,咱們領兵之人都知道‘兵不厭詐’,你可不要被人騙了!萬一這是個假訊息,你這一去不就虧大了!天授帝一定震怒不已。”
“朱大哥所言,我又豈會不知?但我賭不起……”沈予長嘆一聲,俊顏上是一陣惶恐之色:“就因為隔著萬水千山,不知訊息真假,我才要去親眼看一看。萬一她真的性命堪憂,我也能想法子救她。”
“那萬一她安然無恙呢?”朱將領又問。
這一次,沈予沉默片刻才道:“那我就安心了。”
“安心?你連性命都不要了?須知天授帝必定會下旨降罪。”朱將領很替沈予擔心。
聞言,沈予卻是坦然一笑,追憶起陳年舊事:“我十五年前就該死了,年少時貪玩被毒蛇咬傷,是至交好友為我吸毒,自己卻因此落下腿疾;後來沈氏滿門抄斬,我也是託了別人的福才苟且偷生;遑論征戰沙場,九死一生……”
話到此處,沈予略有黯然之色:“死有何懼?這些年我能扛過來,無非是存了一個信念……倘若這信念丟了,我也活不成了。”
“這麼嚴重?”朱將領看了眾人一眼,小心翼翼地問:“啥子信念?”
沈予沒有往下接話。只見他俊顏上浮起一絲悵然的笑意,又隱約帶著幾分憧憬。
倘若泛泛說來,其實他的信念已經實現了——和晗初在一起。縱然他們一直沒有機會長相廝守,縱然彼此已一年半沒有見過面,但好在他終於打動她了,她也肯接納自己。
這般說來,縱然為她一死,也心甘情願了。
可為何,自己又是如此不甘心?原本已勝利在望,原本已能夠與晗初攜手歸隱,可臨門一腳,他的美夢註定破碎……
“侯爺,你真的想清楚後果了?”這一次,又換做另一個將士問道。
“想清楚了。”沈予斬釘截鐵地道:“無非就是抗旨不遵,被聖上降罪。”他看向清意,唇畔勾起一絲自嘲地淡笑:“其實,我也不是第一次忤逆聖意了。”
三年前,擅自出京;三年後,抗旨不回。
“正因為不是第一次,聖上才不會輕饒您的。”清意見沈予說得坦然堅定,更是擔心不已:“以聖上的做派,上次您能戴罪立功,那這次呢?”
“我說過了,無非就是一死。我承受得住。”沈予故作輕鬆地笑回:“我這一輩子也算沒白活。什麼美人沒見過?什麼好酒沒喝過?還有一幫同生共死的兄弟們……值了!”
的確是值了。唯有一個遺憾,而他如今,正要盡力去彌補這個遺憾。
說了這麼久,沈予已無法再繼續坐以待斃。他再次抬目望了望天色,道:“倘若兄弟們不攔我,我這就打算去趕路了。誰想拿我這條性命去邀功,我也絕不怪他。”
山風獵獵,呼嘯而過,將沈予的清淡話語吹入每個人耳中。眼前是北地五州的將領們,大的四五十,小的二十出頭,皆是見慣生死場面的熱血好漢。
然而此刻,他們都被威遠侯的坦誠所懾,竟無一人上前阻攔。
沈予等了半晌,也不見有人站出來,亦是感到心下一鬆,對眾將領抱拳道謝:“多謝兄弟們手下留情。這份大恩大德,我沈予唯有來世再報。”
他說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