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也理當是自己去慕王府密談才對。出岫咬著牙應下:“媳婦遵命。”
“你如今也不推拒了,很好,這才是當家主母的風範。”太夫人終於發自內心地笑了出來:“我的紅扎手令已傳下,不出一月,南北兩國的雲氏族人都會知曉,你是新任的當家主母。”
對於這件事,出岫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無論前方是平途大道還是荊棘密佈,為了雲辭,她都會一往無前守護雲氏。
若雲辭在天有靈……定也會保佑她罷。保佑她,也庇護離信侯府。出岫始終相信,這世上有鬼神一說,雖然她只能在夢中與雲辭相會,但,她知道那並不僅僅是夢,那是雲辭在天上看著她,因此她才會一帆風順地走到如今。
想著想著,出岫又要落淚了。縱然已在夢中哭過無數次,溼透過無數枕頭,但心底的那份愴痛卻從未就此減輕過,註定要終身難愈了!
“怎麼又哭了?你的眼淚整日裡就沒斷過。”太夫人見狀斂去笑意,有些不耐煩地斥道:“什麼事兒都值得你哭一哭,哪日把眼哭瞎了!也不怕承兒看笑話!”
聽見太夫人語氣不善,出岫連忙又將眼淚擦乾,抿唇垂眸認錯。
太夫人這才“嗯”了一聲:“你準備何時去拜訪慕王商談此事?”
出岫想了想:“越快越好,如今已是六月初……我準備準備,最遲六月底去。”
太夫人表示贊同,又問她:“你要如何與慕王談條件?又要如何支援他?”
這一問,出岫已胸有成竹:“雲氏最令人覬覦的,除了名望便是家業。慕王舉事必然是暗中進行,咱們的名望對他而言暫無用處,若他日後登基,咱們再公開歸附也不遲。我想,慕王如今最需要銀錢支援。”
“你說得不錯。”太夫人再點頭贊同:“慕王要奪嫡,必然要大筆花費,尤其是養兵和養幕僚的費用。你可以給他錢,換他一個承諾,若他奪嫡成功,便讓他保我雲氏長盛不衰;若他奪嫡事敗,也不許將咱們供出來。”
“我明白了。”出岫領命。
語畢,太夫人半晌沒再說話,她微微闔目,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才道:“倘若談妥了,我便將靜園荷塘下的寶藏開啟方法告訴你,那裡頭是雲氏近四成家財,足夠他用了。”
“四成!這麼多!”出岫小聲驚呼。
“靜園有多大,掘地七尺就能挖出多少金條。你說有多少?”太夫人的語氣無比自豪。
出岫已想象不出靜園荷塘下究竟藏著多少金銀,此刻她唯有讚歎。
話到此處,太夫人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提醒出岫:“你要和慕王談,不妨從他新娶的那一房側妃下手。”
新娶的側妃?“您是說北熙名妓鸞夙?”出岫反問。
“是她。”太夫人忽然壓低了聲音:“那慕王也是個痴情人,對鸞夙喜歡得不得了。據我所知,鸞夙從前也是北熙官宦人家的女兒,抄家時死裡逃生淪落風塵,才做了青樓女子。”
出岫恍然,但還是不明白這事與鸞夙有什麼干係,自己又為何要與鸞夙攀交情。
正感到不解,豈知太夫人還有後話:“鸞夙原名‘凌芸’,取父母之姓為名。她父親是凌恪,母親叫雲非煙,是雲氏旁支,且和離信侯府關係密切。雲非煙的父親是老侯爺同父異母的庶弟,算起來也是辭兒的姑姑。如此一說,咱們與鸞夙也算近親……”
聽了這話,出岫才明白過來太夫人的意思。慕王既然喜歡鸞夙,必然會顧念她的母族……也就是雲氏。自己與鸞夙都曾淪落風塵,又年紀相仿,倘若與慕王相商無果,大可與鸞夙攀攀交情!
聽了關於鸞夙身世的訊息,出岫終於醒悟過來——
其實太夫人早就萌生支援慕王的念頭了!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