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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部分

聶沛瀟一眼,想了想,隱晦地道:“殿下近日臉色不大好,宜多靜養。”

聶沛瀟下意識地撫上右肩,故作輕鬆地笑回:“多謝夫人關心。”他發現出岫又開始自稱“妾身”,不過因為是在他皇兄面前,聶沛瀟還以為出岫注重禮節,便也沒太過在意。

自然,出岫是有意疏遠聶沛瀟,見他沒有執意挽留自己,遂連忙行禮告辭。

天授帝也沒再多說什麼,只吩咐侍衛岑江護送出岫夫人回雲府。事實上,他在聽聞了沈予遇刺的經過和傷勢輕重之後,便沉默起來。直到出岫離去,天授帝才瞥向聶沛瀟,問道:“你今日怎麼了?臉色極差。”

聶沛瀟被肩傷折磨了半宿,自然臉色不好,輕咳一聲笑道:“昨夜雨聲太大,吵得一夜沒睡。”

“出岫夫人前腳剛過來,你後腳就到,看來還是挺有精神。”天授帝語帶戲謔。

聶沛瀟被他皇兄調侃慣了,也不覺得尷尬,反而問起方才那個話題:“出岫過來做什麼?沈予怎會受了傷?昨晚在雲府夜宴他還好好的。”

天授帝並未答話,反而沉聲撂出一個問題:“經鐸,你若是刺客,你會選擇用什麼兵器來殺我?”

聶沛瀟被這問題問得一頭霧水,可還是認真地思索片刻,回道:“自然是劍,亦或是擅用的暗器。”

“為何?”天授帝再問。

“劍身夠長,行刺之時不必近身,便可一劍致命;暗器輕巧,攜帶方便,只要看中準頭也容易得手。”聶沛瀟想了想,又補充道:“當然,若是想置人於死地,這劍上或者暗器上,還應該淬毒。”

這番見解與天授帝所想相差無幾,他不禁露出幾分莫測笑意:“你說得沒錯,夜中行刺必然要選好武器,尤其還是弒君。”

聶沛瀟不明所以:“不是沈予受傷嗎?這事兒怎麼和“弒君”扯上關係了?皇兄你在說什麼?”

天授帝笑著解釋:“方才出岫夫人說,昨夜有刺客將沈予當做朕,在雲府將他刺傷。而行刺之人用的是匕首,正中心房位置卻沒能置他於死地。你信嗎?”

聶沛瀟聞言直感到驚訝,再看天授帝的表情,也明白他在懷疑什麼,便客觀分析道:“用匕首行刺實在不夠明智,匕首無法一招致命,除非是插入咽喉或者心口。況且使用匕首行刺,必須要近身搏鬥,風險太大。”

“你說得沒錯。”天授帝接著分析:“尤其,這匕首已插入沈予心口,卻沒能將他致命,可見匕首上沒淬毒,行刺之人也不夠下手狠辣……按理說,倘若當真有刺客想要殺朕,絕不可能如此手下留情。”

聶沛瀟似乎反應過來什麼,詢問道:“那皇兄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沈予受傷之事另有蹊蹺。”天授帝鳳目之中劃過精光,微微露出一絲陰鷙:“要麼是這幾個刺客太過蠢笨;要麼是沈予的傷勢並非刺客所為;要麼是有人故意在混淆視聽……”

天授帝看向聶沛瀟,似是下了一個定論:“倘若朕沒猜錯,出岫夫人說謊了。”

“您是說沈予假裝受傷?還是……”

“沈予受傷是真,但此事必定另有隱情。”天授帝胸有成竹地道:“出岫畢竟是個女人,對打打殺殺的事知之太少。倘若當真是弒君刺客,豈會認錯了人?更不可能用匕首行刺,而且,刺中心房還沒把人殺死。”

聽了這段分析,聶沛瀟不禁狠狠蹙眉,試圖為出岫開口辯解:“也許……這其中有什麼誤會?”

天授帝唇畔微勾:“能有什麼誤會?雲氏玩幾個把戲而已,朕奉陪到底。”

聶沛瀟見他好像動了真格,連忙再次出言調解:“或許咱們都把事情想複雜了,沈予好好的,總不會自己將自己弄傷;出岫也沒有必要騙您……興許,真是遇上刺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