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
晗初很喜歡這樣別趣的景色,便投入其中觀賞起來。
但見山水之上建了復廊,沿池蜿蜒曲折,與池上的亭榭連成一片,直通東西兩個方向。而東側與西側的抄手遊廊更不必說,單是那百餘扇漏窗的花紋圖案各異,已令人眼花繚亂。
晗初這才發現,這園子竟是建在了水上,亦或是引了活泉入內。她跟著沈予步入其中,無端竟生出一種凌波之感,宛如走在水面之上。
只不過瞧了正門處的景觀,便已如此目不暇接,晗初幾乎能夠想象得出,那些被抄手遊廊阻擋了全貌的東西兩苑,是如何雕樑畫棟。
這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別出心裁,當真是教她大開眼界。
饒是晗初已知曉了沈予的真實身份,但此時此刻,她還是為這座別院的精緻所咋舌。一座私邸都有如此奢華的規模,遑論文昌侯府。
此時一旁的沈予也刻意慢下腳步,暗中觀察晗初的反應。見她時而欣賞,時而驚讚的模樣,心中也軟了一些,遂輕咳一聲,道:“你先住在這裡,待風頭過了再仔細安頓。”
沈予自問說得極為明白,這裡只是給她暫住,以後他會光明正大地安頓她。
然而同一句話聽在晗初耳中,卻變了味道。
這算是……金屋藏嬌嗎?她很想開口詢問,卻自知沒有這個資格。她被風媽媽賣給沈予,從此便被他捏著命運。無論是寬衣解帶,還是灑掃庭院,都由他做主擺弄。
沈予見晗初半晌沒有回話,又有些惱了,正待冷言幾句,卻忽聽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小侯爺。”
沈予循聲回首,是他從前寵幸過的一個青樓女子,名喚“茶茶”。
說起茶茶,倒也出身醉花樓,且與晗初還是舊識。沈予曾對她多有喜愛,也是茶茶自己會嬌嗔磨人,致使沈予耐不住溫柔攻勢,最終替她贖了身。
後來情分淡了,沈予曾想放茶茶離去,但茶茶不願走。沈予看她有幾分潑辣性情,便將她送給管家婆娘調教了幾天,把這座“追虹苑”交給她打理。
此次沈予將晗初帶到這裡,一來是這園子屬他私有,偏僻安靜,能確保晗初的安全;二來也是茶茶在此,又與晗初同是出身於醉花樓,方便照應。
原本沈予是想趁著晗初重新掛牌,先與她相處一陣子再提贖身之事。豈知人算不如天算,醉花樓意外失火,倒也成全了他。
沈予捫心自問,這已是他能為晗初想到的最好安排。
“小侯爺?”也不知自己走神了多久,沈予再次聽到茶茶的喚聲。他瞥了一眼垂眸不語的晗初,才對茶茶笑道:“這是晗初,你還認得罷?”
茶茶人如其名,好似一朵濃烈的紅茶花。她見沈予帶著晗初而來,便有些尊卑不分地調侃道:“南熙第一美人,誰會不認得?恭喜小侯爺,又抱得一名美人歸。”
又?沈予幾不可見地蹙了蹙眉。也對,他的確抱過不少美人,只不過唯有此次,才算是得償所願。
這般一想,沈予又覺心情大好起來,他伸手在茶茶額上彈了一個爆慄,佯作呵斥:“哪裡要你多話,趕緊收拾個院子出來。”
茶茶撫著額頭笑得更歡,話中還不忘泛著酸水:“小侯爺喜新厭舊!哼!”說著便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退下了。
沈予見狀不禁失笑,轉首再看晗初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惱火蹭得一下竄了上來:“風媽媽沒教你規矩嗎?這麼久也不會說句話?”
晗初這才抬眸看了沈予一眼,抿唇指了指自己的咽喉。
“喉嚨痛?”
晗初搖了搖頭。
“不想說話?”
晗初仍舊搖頭。
“難不成你啞巴了?”沈予的耐性終於耗盡,冷冷嘲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