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王爺官員府上的正副總管和總領太監,也被急召了進去。甚至梁督尉府上的一個伙房管事都應旨進宮了。真真誰也說不清皇上是什麼意思,下一個又會輪到誰。你看吧,咱們院裡的侍衛小廝不也都是惶惶然慼慼然的?”我越聽越疑,只覺得一顆心上上下下安穩不下,謝了叔叔就向外匆匆走去。正一下撞在阿瑪身上,我忙道:“阿瑪,我還得進宮,我必須見到衡兒。”阿瑪點點頭:“要去便快去吧,記住,進退要得宜。”我點點頭,衝上了馬車。
還是那個侍衛。他見我又回來,顯然也很是為難,只是任我軟硬兼施,他仍是把我攔在門外,即使要硬闖也不得。
我焦慮不已,無法可施,又不願這樣回去,只有在宮門口徘徊個不住,希望抓到什麼人好好探聽裡面的訊息。可是過了半響,半個人影也無。我略略平復了心情,心想今日不進去見到葉子,不離開這裡也就是了。打定了主意,反而有些輕鬆。
正在這時,一輛馬車沿著宮牆駛過來。我心中一動——那竟是十三的馬車,車前坐的正是小丁子,也是個三十幾歲的男人了,他停下車,一眼見著我,當即跳下車道:“給芷洛格格請安。”我笑了笑,望向那馬車。過了半刻,那車簾一動,十三彎腰探出身來,一眼正看見我,兩人雖是都準備好,卻還是不免一呆轉而一笑。他調開目光,跨下車來,落地時深深皺眉。原來他的鶴膝風毛病仍是未好利索。
顧不得那許多,我上前幾步,輕聲道:“十三,快帶我入宮,我要見衡兒。”他側頭看了看我:“你竟知道了?”我半日的擔心忽然得到確認,不禁一陣頭暈目眩,十三反過來扶住我,簡短地說:“你彆著急,隨我來。”說罷攜了我入了宮門,那侍衛自是再不敢攔。
進了門,我輕輕地掙開他。他身子一僵,緩緩收回了手,看著我默然不語。一頂宮轎已停在面前,我道:“你上轎吧。今日多謝了。”他搖搖頭,道:“還是你上轎。如今暑氣大得很,你偏是最禁不得熱的。”我看著他笑笑,他只是不動聲色地移開了目光。我見如此,也不多讓,便跨上了轎直往永壽宮。
這時我才發現自己已是一身薄汗,手心裡都是溼溼的。我是最怕熱了,那些年每到夏天便總會拽著他一起製作冰淇淋和風力電扇,拿他擋太陽,以各種手段避暑……而他竟然都記得。可是——記得又如何?記得又如何?
雖是如此問自己,我仍下意識地掀開窗簾,偷偷向後看去,當下只覺心裡被什麼一撞。不遠處,十三正向同一個方向走來,腳下仍是一跛一跛,卻一刻不停。忽然他腳下一滑,還好小丁子上前扶住了他。我還想再看,轎子卻轉了個彎,眼前已是一片紅瓦磚牆。我緩緩收回身子,心中五味雜陳。
終於到了永壽宮,我下了轎隨丫鬟步入宮去,一心想著不知葉子是什麼情形,低頭便向裡衝,忽然覺得渾身一凜。我抬頭一看,兩道怨恨的眼神直刺向我,就是那璫璫。我一愣,隨即衝她笑笑,她不以為意,仍是冷冷地看著我,又看了看離去的轎子,一扭頭便跑了。
我明白過來,她是認出了她阿瑪的轎子,誤以為是我們一同而來,他阿瑪卻不看她一眼,不禁無奈。這樣的孩子在現代就是處於青春期,覺得誰都欠她的,誰都待她不好,童年的陰影遮過來,每天的生活對她來說都是陰雨連綿。十三和他福晉再不用心,只怕這孩子一生都不會幸福。
“洛姨!”我回頭一看,禁不住欣喜道:“多日不見,咱們元壽又長高了,也越發瀟灑了嘛。”元壽走上前來扶住我——他竟已馬上快趕上我高了——低頭一笑,道:“洛姨又打趣我了。對了,您別理那小丫頭,她那副樣子不是一日兩日了。”我也笑了,這孩子真是大了,每次見我都要寬慰我兩句,好似我不是他的洛姨而是他的洛妹一般。而我每次也都承他的情,因為挺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