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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來談判時一樣。

“是你呀,大夫!早上好,先生!”希爾弗大聲叫道,他一下子完全清醒了過來,臉上掛著親切的笑容,“你可真早啊!正像俗話所說的,早起的鳥兒吃得飽。喬治,打起精神來,幫利維塞大夫翻過柵欄。你的病人情況不錯——都有所好轉,心情也都很好。”

他就這樣拄著柺杖站在山丘頂上,一隻手扶著木屋的牆壁,喋喋不休地說著——無論聲調、姿態或表情跟原來的希爾弗沒有任何區別。

“我們還為你準備了一樣意想不到的東西呢,先生,”他接著說,“我們這裡來了小客人——嘿嘿!一位新乘客,或者說一位新房客,先生,而且看上去又精神又整潔,昨晚就香香甜甜地睡在老約翰的身旁——我們船頭靠船頭。”

利維塞大夫這時已經翻過柵欄靠近了廚子,我可以聽出他說話時聲音都變了。

“莫非是吉姆?”

“正是那個吉姆。”希爾弗說。

大夫雖然沒有說話,但立刻停住了腳步,幾秒鐘後似乎才有力氣重新邁動步子。

“行了,行了,”他終於說道,“希爾弗,我們還是按你說的,先辦公事,先看看你的病人吧。”

不一會兒他就走進了木屋,冷冷地向我一點頭,便開始給病人看病。雖然他一定知道,在這幫出爾反爾的惡魔當中,自己的性命繫於一髮之上,他卻似乎毫不在意,嘮嘮叨叨地和他的病人們閒聊,就像他平常在某個恬靜的英國家庭出診一樣。我想,他的神態大概對那些海盜產生了影響,因為他們對待他也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似的——彷彿他依舊是船上的醫生,他們也依舊是忠實可靠的船員。

“你恢復得不錯,我的朋友,”他對那個頭上裹春繃帶的人說,“如果有誰死裡逃生的話,那就是你了。你的腦袋簡直像鐵打的一樣硬。嗨,喬治,你的感覺怎麼樣?你的臉色還是不好,你的肝有些問題,你吃那藥了嗎?夥計們,他吃了那藥沒有?”

“吃了,吃了;先生,真的吃了。”摩根說。

“你們聽我說,自從我當上你們這些叛亂分子的醫生——我更願意被稱作獄醫,”利維塞大夫以極其討人喜歡的口氣說,“我要將你們安全地交給喬治國王(願上帝保佑他)和他的絞架,一個也不能少。這事關我的榮譽。”

那些惡棍面面相覷,但只好默默嚥下這正中要害的話。

“迪克感到不舒服,先生。”一個海盜說。

“是嗎?”大夫問,“走到這邊來,迪克,伸出舌頭來給我看看,不妙,他要是感到舒服才怪呢!這傢伙的舌苔可以嚇跑法國人,又是一個得熱病的。”

“看到了吧,”摩根說,“就是撕《聖經》撕出來的!”

“這是因為他像你們所說的那樣蠢得像頭驢,”大夫反駁道,“居然分不清什麼是新鮮空氣,什麼是瘴氣;什麼是乾燥的陸地,什麼是傳播疾病的臭泥淖。我認為——當然這只是我一家之言——如果不把你們身上的瘧疾治好,你們個個都會有苦頭吃,你們竟敢在沼澤地裡露營,是吧?希爾弗,你真讓我感到吃驚。總的來說,你比許多人都更聰明,但在我看來,你連最起碼的衛生概念都沒有。”

大夫給他們一一配了藥,他們也畢恭畢敬地接過藥,那副樣子根本不像殺人不眨眼的叛亂分子,倒像慈善學校裡的孩童。

“好了,”大夫說,“今天就看到這裡。現在請你們允許我和這孩子說幾句話。”

說著,他隨意朝我這個方向點了點頭。

喬治·麥利正在門口,被某種很難吃的藥弄得又是吐又是嘔。可一聽到大夫最後的要求,他立刻漲紅了臉轉過身來,叫了一聲“不行”便破口大罵起來。

希爾弗猛地一已掌拍在酒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