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軍隊仍因軍令騎著驢騾向前,士兵也充滿驚慌,一個又一個疑惑從把總甚至百總那報上來,人們懷疑主將是不是想讓他們騎著毛驢去撞擊敵陣。
劉國能和劉九思都對此充滿疑惑,尤其是劉國能:“停下吧,我們要讓士兵從坐騎上下來,重新整隊,再前進會讓我們衝到前面挨炮!”
他對官軍火炮記憶猶新,要不是官軍的炮打斷他一條腿,他到現在都不知道參加多少場戰役,多多少少也該是將軍了。
就算不是元帥府的將軍,也可能是朝廷的將軍,那楊彥昌可都是將軍了!
承運的眉頭在一張小白臉上抽動,心跳的很快在搖擺,最終眼底閃過狠色,揚起馬鞭道:“我不懂軍事,但令出一口,沒有軍令不能停,前進!”
中軍的王文秀在前進中不停左顧右盼,緊緊攥著拳頭,看上去非常慌張,直到他看見左右兩翼都沒有在這個距離停下,才終於點頭笑了:“去傳令,命左右翼在拒敵五百步時下馬,穩住陣線,破陣的事交給中軍。”
說罷,他終於放下心來,策馬入陣。
隨後中軍計程車兵策動驢騾,行進速度猛然加快,左右兩翼在距敵五百步時止步,中軍繼續前驅,迎著對面那杆偃月刀揮來最鋒利的刃口前進。
四百步,兩軍騎兵緩緩返回本陣,接下來他們的使命是在陣戰時尋找時機衝陣。
以三個千總縱隊行軍的臨洮鎮邊軍也在這個距離停下,士兵們推著佛朗機炮向陣前移動。
借這個時機,王文秀又向前進兵五十步,這才傳令軍士從驢騾上下來,把幾十頭驢子騾子向陣前趕去。
就在此時,官軍火炮擺設完畢,一門門佛朗機炮開火向大縱陣正面轟來。
一些炮彈轟在驢子身上,群驢受到驚嚇,在陣前亂跑,還有些炮彈落在陣前,也有幾顆炮彈落在陣中,不過距離很遠、炮彈口徑很小,帶來的傷亡也不大,只在最前的兩個百總隊擊倒幾人。
一門門佛朗機炮開火、換彈、重新開火、再重新換彈。
頂著一排排炮子速射,王文秀的前軍踩踏驢騾屍體、將更多驢騾向前趕著緩緩前進,五十步,五十步的距離官軍完成一輪佛朗機速射。
當陣前硝煙漸散,王承恩向前打馬兩步,皺起眉頭,他看見遍地驢騾血灑谷地,敵軍兩路縱隊在號角聲中像被劈開的波浪,最先頭兩個也如展開畫卷般向兩側推著炮車列方陣行去。
毫無疑問,對手也認識到兩路縱隊的寬度問題,王承恩當即也下令,讓己方軍陣左邊的往左走、右邊的往右走,中路縱隊向前形成預備隊,完成兩個百人方陣的縱深。
卻沒想到就在此時,對面的王文秀看見臨洮邊軍散開陣形,在馬背上緊緊攥著拳頭,發出張狂笑意:“哈哈,你果然這麼變陣!”
官軍的變陣,是以最後面的隊陣斜著向最邊緣鋪開,小陣在大陣中越靠前,行進距離越短、儲存體力越多,而越靠後,行進距離越遠、抵達時間也越晚。
而王文秀的軍陣,是最前面的人走得最遠、最後的兩個小軍陣只需直接向前補到最前面的位置,在總體上每個小方陣花費的時間幾乎一樣,但整體上完成變陣要快。
快三輪火槍齊射。
一個個軍陣快速展開,官軍率先完成變陣的兩個百人隊還在匆忙收拾火炮,王文秀最後四個百總方陣已抵達陣前,推著四門獅子炮在王文秀的指揮下繼續前進。
左右兩側的四個百總隊如影隨形,稍稍落後,同樣推著獅子炮前進;緊跟著是兩側第九個、第十個,整個軍陣已經完成陣型,以中間四個百總為鋒矢,呈雁行陣繼續突擊。
二百五十步,陣型未穩的臨洮軍越來越緊張,陣前十餘門虎蹲炮放出,灑下漫天石子鐵渣;同時一門佛朗機炮終於清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