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風中,翠峰倒影,秋聲廖廓。
兩人交手,驚天動地,餘波沖霄而起,將青天崩塌,天外的磁光自闕口中垂照下來,萬萬千千,像是珠簾倒卷,似是蓮花靜開。
磁光和月色交織,在原本羊脂美玉般的霜白中,五顏六色的斑斕在翩翩起舞。
遙遙看去,精緻,美麗,而又妖異。
這個時候,天棄之氣倏爾拉長,雲隨雁字,張小山踏步而行,從容離去,只有聲音遠遠傳來,山谷迴音,道,“喬吉敗在你手上,不冤啊。”
陳巖法衣颯颯,足下幽水深深,望著漸去的黑影,目光沉沉。
叮噹,
環佩聲音中,香氣馥馥,彩雲作華蓋,簇擁而來,白涼涼聽到動靜後趕來,她美目一轉,就看到凝而不散的天棄之氣,如龍似蛇,滿場遊走。
白涼涼纖纖玉手一伸,抓住一縷,俏臉變了顏色,道,“是天棄窟的人?”
陳巖點點頭,斂去身上的異象,看向四下的磁光,光暈上下,大小不一,似動非動,沉聲道,“來人自稱是天棄窟的張小山。”
“原來是他。”
白涼涼黛眉一挑,玉手翻轉,指尖疾雷如弧光,啪得一聲,將留下的天棄之氣擊散,道,“此人成名還在喬吉之前,雖然戰績不顯,但聽說很了不得。”
陳巖想到剛才的交手,天棄之氣彌天極地,貫通上下,讓整個天地排斥,道,“我們和天棄窟接壤,將來少不了一戰。”
蘇子云踏雲而來,法衣上繡著雨後杏花,牆頭點點,彩筆流轉,勾勒成景,道,“剛剛趕走東歸府,又是天棄窟,咱們的運氣不算好啊。”
“他們的運氣更不好。”
陳巖灑然一笑,雲水浮空,常伴左右,道,“他們碰到我們,註定都是出局的命。”
聲音不大,但鏗鏘有力。
袁金逸揹負劍圖,三百法劍在其中游走,不時發出劍吟,聞聽此言,大笑道,“陳副殿主說得有道理,遇到我們,他們是真的倒黴。”
陳巖走來走去,緩緩踱步,目中的銳利越來越盛,道,“來而不往非禮也,天棄窟今日的舉動,我們要給予回應!”
井桐山。
白沙滿澗,明月如霜。
圓圓潤潤的荷葉之上,露珠跳動,映著天光,香氣四溢。
再仔細看,江面之上,有一座龐大無匹的浮空島,自上面垂下千百的光線,像是拂塵一樣,洋洋灑灑,末端繫著一架架的飛舟。
細細密密的篆文自浮空島上生出,經過光線,傳遞到法舟上,再傳遞回來,層層疊疊的光暈交織,是一個非常浩大的工程。
即使是普通人見到,都會知道,這樣的大陣,一旦發威,力量不可想象。
浮空島上,有修士來來往往,身上法衣上有天棄窟的紋理。
張小山自中天落下,遁光一收,站定身子,舉步往裡走,路上見到的天棄窟門人,都會立刻閃到一旁,躬身問好。
張小山對上自家的同門沒有了以往的冷言冷語,含笑相對,有時候還停下來多說幾句。
就這樣不緊不慢,張小山來到島中央。
料峭的風自視窗吹進來,有浸骨的晚涼。
銅爐上燒著沸水,汩汩的水花冒出,還有靜雅的茶香。
三五個真仙居於其中,或男或女,或是打坐,或是飲茶,或是看景,姿態從容。
見到張小山進來,眾人行禮。
“都坐。”
張小山擺擺手,自顧自在最大的雲榻上坐下,背後是屏風,有青松之相,團團簇簇的黑光環繞,卻是像烏鴉,頗為怪異。
“師兄,”
賀新郎聽上去像是個男子的名字,可實際上是個精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