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三人都安靜懂事得不得了,也上進得不得了。
此情此境瞧在孔琉玥眼裡,不由有些疑心他們是不是聽到了什麼,不然不會這麼反常,畢竟還有幾日就過年了,就算是大人們,勞累了一年,這幾日也不自覺會鬆懈下來,權當給自己放幾日假,可姐弟三人卻都這般勤奮上進,實在由不得她不懷疑。
她於是叫了他們至跟前兒,試探性的讓他們放鬆幾日,“……還有幾日就過年了,一年忙到頭,這幾日你們就不必再讀書練武了,也趁過年鬆散鬆散。”說話時,心裡還在酸楚,或許這是孩子們至少幾年以內最後一個快樂的年了,她真心希望他們能無憂無慮的過完這個年。
可初華卻說:“我們都大了,也是時候該上進了,難道母親不喜歡看到我們上進不成?”
傅鎔更是道:“我將來還要為爹爹分憂,照顧太祖母,爹爹和母親,還有姐姐妹妹呢,現在多學一些,以後總會派上用場。”
甚至連潔華小丫頭都道:“姐姐說潔姐兒要現在學好了本領,將來才好為母親分憂,潔姐兒不累,不需要鬆散。”
姐弟三人的回答,讓孔琉玥是既欣慰又心酸,還有幾分慶幸,幸好他們還不知道,幸好!
但她的慶幸並沒能持續多長時間,因為潔華緊接著便仰頭問道:“母親,爹爹還有多久能回來啊?潔姐兒想他了!”
而初華和傅鎔雖然沒問,看向孔琉玥的眼神卻與潔華的如出一轍,都寫滿了思念和期待,以致孔琉玥差點兒就沒忍住當場掉下淚來,後還是珊瑚知機,假意來回管事媽媽們有要事求見,將三個孩子帶去了暖閣裡,方將事情暫時糊弄了過去。
“三少爺仍是五更天起來的,練了一個時辰的武,又讀了一個時辰的書,才吃的早飯。”白書輕聲回道,“大姑娘今兒個倒是沒再教四姑娘讀書習字,改教四姑娘學習刺繡了。”
練習刺繡?孔琉玥微微有些愕然,她恍惚記得初華自己都不善刺繡,怎麼倒教起潔華刺繡來,她難道不怕將潔華教得跟自己一個水平?
她想了想,吩咐梁媽媽,“去針線房找個繡活兒好,話不多的繡娘,讓她暫時指點大姑娘和四姑娘刺繡,等開了春,我再使人給姑娘們請兩個師傅去,既然要學,就認真學出個名堂來,也算是技多不壓身。”
梁媽媽看著孔琉玥放在茶杯上骨瘦如柴的手,不由暗歎了一口氣。夫人這些日子以來雖再沒當著她們這些下人的面哭過,也不再讓她們值夜,仍舊以前怎麼過日子,如今仍怎麼過日子,但她們幾個近身伺候的卻都知道,夫人每天晚上都哭了的,她晨起時紅腫的眼睛便是最好的明證,只不過夫人不說,她們也不敢多問就是了。
再就是夫人明顯又瘦了,就算她每天都努力吃東西,就算王妃和世子妃都見天價的使人送各色精細滋補的飯菜來,夫人依然又瘦了,再這樣下去,可如何是好?她真擔心夫人……梁媽媽想著想著,幾乎就要忍不住流淚,她忙強自忍住,斂神應下孔琉玥的吩咐,“夫人放心,老奴定會安排好此事的。”
孔琉玥點點頭,正待再說,有小丫鬟進來屈膝稟道:“大姑娘、三少爺和四姑娘給夫人請安來了。”隨即便見三個子魚貫走了進來。
依次給孔琉玥見過禮後,初華因問道:“怎麼母親的氣色瞧著還是很不好的樣子?要不還是請個太醫來瞧瞧罷,總不能因為過年有所忌諱,就耽誤了病情罷?”語氣裡滿滿都是擔憂。
孔琉玥聞言,笑著擺了擺手:“不必了,我不過是因這幾日事多,累得狠了,所以瞧著似是生病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好著呢,初姐兒不必擔心。”話鋒一轉,“我聽說你今兒個不教潔姐兒習字,改教她刺誘了?我才還和你們梁媽媽說,讓她去針線房挑個繡活兒好,話不多的繡娘暫時指點你們,等開了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