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不管莊慕寒表現得多麼尊敬和順從，都不能讓景帝徹底放心。也許現在韻兒會心懷不忍，但是隻要習慣了，就會漸漸地麻木。就好像她宮中的侍女換了一批又一批，從最開始的求情到最後的漠然。只有這樣，他的韻兒，才能慢慢地成長起來。

劇烈的疼痛已經讓莊慕寒渾身上下都沒有了一絲力氣，在那個嬌小的少女面前，不管他擁有怎樣的心計，只要她一個念頭，就能置他於死地。甘心嗎？當然不會，所以，他必須要忍耐，必須要得到她的信任！現在的痛，又算的了什麼呢？

整整一刻鐘，直到莊慕寒再也忍受不了的躺在了地上，景帝才命令十一公主停止。少女的面色顯得很嚴肅，雖然臉色有些蒼白，眼神卻很堅韌，沒有看到憐憫和不忍，這讓景帝相當的欣慰。當著莊慕寒的面，景帝又告誡了十一公主幾句，無非就是要心狠手辣，才能讓底下的人服從。

十一公主聽話地點了點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然而手心卻早就在景帝沒有覺察到的情況下緊緊握住，尖利的指甲，似乎要刺破掌心。而那刺痛，提醒著她此時此刻，絕對不能失態。

“父皇，兒臣謹遵您的教誨。現在人也罰了，就讓他繼續再教兒臣吧，今天的事情要今天做完，否則的話，兒臣心中也難安。”

“不錯，韻兒你有這樣的想法，父皇就高興了。”景帝點了點頭，對於十一公主的勤奮很是滿意。而她的提議，也讓景帝放下心來，如今莊慕寒算是十分虛弱，應該好好休息才能恢復過來，而韻兒卻要求他繼續教導，連復原的時間都不給他。這份狠戾的心性，比起自己想象的還要好一點。

“那好，父皇就先走了。”

景帝起身，淡淡的目光掃過地上的莊慕寒，這才大步走出了馬場。十一公主立刻對著身邊的兩個宮女道：“你們出去，送送陛下！”

“是！”

待景帝的身影消失，十一公主這才匆匆忙忙地跑到了莊慕寒身邊，小心翼翼地將他扶了起來，眼睛裡面已經滿是淚意。心痛，自責，內疚，種種情緒充斥著她的內心，看著莊慕寒虛弱無比的樣子，她再也忍不住地哭了出來。

“你還好吧？對不起，嗚嗚嗚嗚，我不是故意的，都怪我，才害得你被父皇責罵，我一點也不想讓你這樣的！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以後我一定會很努力很努力，不讓父皇有藉口為難你！”

“微臣沒事，公主不要自責、、、、”

莊慕寒輕輕地開口，語氣有些沙啞，他推開十一公主，自己想要站起身來，卻一個踉蹌差點摔在地上。還是十一公主眼疾手快，用自己的身體抱住了他，兩人才一起穩住了身形。

“謝謝公主，微臣現在就繼續教公主你、、、”

“夠了！”

十一公主淚眼汪汪地打斷了他的話，板著臉沉聲道：“現在我扶你到我寢宮裡面休息一下，父皇走了暫時不會回來的，那兩個宮女我也會打發的。基本姿勢我已經會了，不需要你教！”

扶著莊慕寒進了寢宮，十一公主把她的宮女們紛紛趕了下去，臨走之時看著她們淡淡的開口道：“要想一直留在靈韻宮，就管好你們的嘴巴！別忘了，本宮身邊的人，換的是最快的！”

清麗的面孔上面沒有一絲笑容，十一公主冷漠的神色，竟是讓人有些不寒而慄。她們雖然進宮伺候十一公主不久，卻從未見過她發脾氣，也沒有一點架子，而此時此刻的她，竟給了她們一種面對景帝時候的緊張與害怕之感。

寢宮裡面頓時只剩下了兩人，十一公主將他扶到了自己床上，關切地看著他蒼白的面孔：“剛剛為了不讓父皇懷疑，我並沒有留情，那蠱毒，真的很厲害嗎？”

莊慕寒微微垂下眸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若是不厲害，又怎麼會生生世世淪為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