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3號,二中的所有畢業班考生,都拿到了自己的所在考場資訊。
張墨探頭看了一眼陳卓的准考證,臉上有一絲失望:
“老陳,你分到紅旗路小學去了呀,我還以為咱哥倆能在同一個考場呢!”
陳卓笑了一下:
“想什麼好事呢,這是高考,順序都是打亂了的,同一個考場裡,認識的本校生估計都碰不到幾個。”
張墨也清楚,他說的是事實。
剛剛那麼說,只是個美好的願望而已。
老班張素雲站在講臺上,看著朝夕相處了三年的學生,眼底閃過一抹傷感。
“我再說一遍,高考的時候千萬記得提前檢查一下自己要帶的東西,別丟三落四的……”
不厭其煩的將注意事項,再次跟學生說了一遍,張老師嘆了口氣:
“行了,我就說這麼多,再嘮叨下去,估計你們又還該嫌棄我這中老年婦女煩人了……”
她的話還沒說完,十九班教室裡響起了低低的抽泣聲。
幾名感性的女生,已經忍不住開始落淚。
她們這一哭,立刻開啟了潘多拉魔盒。
教室裡哭聲一片。
就連平常沒心沒肺的張墨,都咧著大嘴乾嚎了起來。
張素雲眼圈發紅,強笑道:
“好了,都別哭了,人生沒有不散的宴席,老師祝你們前程似錦……”
說了幾句,這位連續送走十幾屆學生的老教師,也忍不住潸然淚下。
這個場景,大概沒有人能不被感動。
張墨抽抽搭搭的抹著眼淚,問一臉無所謂的陳卓:
“老陳,你咋不哭?”
陳卓吸了吸鼻子,努力昂起頭:
“有什麼好哭的,萬一沒考好需要回來複讀,不是又能看到張老師了麼!”
臥槽。
這畜生,你會不會說話?
如此傷感的時刻,哪能說這麼喪氣的話。
要不是陳卓實在挺能打,說不定這句話就能讓他被同學們爆扁一頓。
張素雲破涕為笑:
“陳卓同學說的對,又不是生離死別,有什麼好傷心的,大家應該高高興興迎接高考!”
被這麼一插科打諢,十九班傷感的氛圍,立刻消散了不少。
全班第一的女生李雪突然站起來道:
“今天是咱們所有同學最後聚在一起,要不然請陳卓同學唱一首歌,作為離別的紀念,怎麼樣!”
臥槽。
尖子生給人挖坑,你想躲都躲不了。
陳卓神情古怪的瞪著李雪。
女人,你是陰險的代名詞!
張素雲帶頭鼓起掌來:
“李雪的建議很好,陳卓同學可是參加過中學生歌唱大賽的選手,
嗯,雖然因為罵了評委,積分墊底……”
陳卓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張老師,咱能不當著這麼多人揭短麼。
“好,陳卓同學來一個!”
“唱西海情歌,可別唱那個啥羅剎國,雖然也挺好聽!”
“哈哈哈……”
剛剛還在落淚的同學,同時開始起鬨。
盛情難卻。
陳卓也不扭捏,從座位上站起來,清了清嗓子:
“既然大家有這個要求,那我就勉為其難,當仁不讓……”
蔣雲洲揹著手,靜靜的站在操場上。
每年這個時候,他心裡都不是滋味。
耳朵裡隱隱約約傳來各個教室壓抑的抽泣聲,蔣主任的鼻子有些發酸。
我這種眼窩子淺的人,並不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