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親自做,別人代替不了。
雖說在首輔的幫助下,大機率可以靠著偷偷舞弊通關,但是仍然要具備一定的反擊能力。
因為每逢大比,就一定會有人盯著宰輔的,宰輔的子弟、故舊被檢舉乃是家常便飯。
比如申首輔兩個兒子申用懋、申用嘉過去都被檢舉過,申大爺被保了下來,申二爺由於做事太蠢沒保住。
又比如歷史上的明年鄉試,申首輔的女婿、大學士王錫爵的兒子王衡,雙雙中舉後都被檢舉了。
最終林大官人對未來這個考試周期的判斷是——自己通關問題不大,但與此同時,被檢舉的機率也高達七成以上。
畢竟自己與申首輔關係緊密這事,朝廷路人皆知,估計自己的優先順序還在申首輔女婿之上。
所以即便通關,也要保證自己具備反擊檢舉的素質。
聽了林大官人對未來的暢想,高長江覺得這是一個悖論:“如果坐館你的素質已經強到可以反擊質疑和檢舉了,那還為何託人情舞弊通關?”
林大官人理直氣壯的答道:“無論我怎麼通關,最後一定會被那幫清流質疑檢舉!
反正最後結果都一樣,那我為什麼不讓自己輕鬆點,直接舞弊過關?”
這個邏輯滿分,讓高長江無言以對。
決定放下屠刀,重新拿起課本的林大官人第二天就跑到了府學,恰好又遇上了聚講。
大明學校制度經過兩百年的破壞,早就流於形式了。
生員應該每日到校上課的規定,也變成了每月兩次到校,一次是聚講,一次是會文。
所以林大官人今日遇上聚講,也是碰巧了,但是看在別人眼裡,就顯得不同尋常。
很少出現的林大官人,竟然在聚講日來學校?到底有什麼圖謀?
所謂聚講,就是府學教授給生員講課。
但蘇州生員普遍水平很高,府學教授的水平還不一定比優秀學生高,所以聚講仍然是個形式。
林大官人不在意別人的目光,自行在明倫堂角落裡找了個位置坐下。
倒數第二排,靠窗戶,專屬於主角的神之座位。
府學崔教授的目光落在林大官人身上,久久沒有離去,這讓林大官人很不解。
他揮了揮手招呼道:“教授繼續講啊!只看著我做甚?”
崔教授忍無可忍,責問說:“林生你來府學時,可否不要穿著你那四品官袍招搖?”
主要是,還踏馬的是個武官的官袍。
林大官人笑呵呵的解釋說:“我身為蘇州城守備,經常面對緊急情況,所以穿著官袍更方便。
萬一遇上事了,起身就可以在第一時間趕赴現場,不必另行浪費時間換官袍。”
崔教授很有內涵的說:“只要林生真能在府學靜心學習,蘇州城就不會有多少緊急情況的。”
林大關人答道:“明年鄉試之前,我就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學生。”
“林守備!林守備!”忽然從外面傳來了呼喚聲。
林大官人從窗戶向外看去,原來是長洲縣袁縣尊的頭號幕僚、真州名士李季宣。
這時候,李季宣也發現了靠窗戶坐的林大官人,站在廊下直接隔著窗戶說:“袁縣尊不想幹了!”
林大官人皺眉回應道:“安靜!我在上課!”
李季宣再三請求說:“林守備去勸勸吧!也只有你能勸了!”
林大官人長嘆道:“偌大的蘇州城,竟然容不下一張安靜的書桌!”
崔教授不耐煩的說:“看來蘇州城真離不了林生,你還是快走吧!”
林大官人無可奈何,只能離開了課堂,跟著李季宣來到長洲縣衙。
袁宏道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