飢一頓飽一頓的長到現在。倆個月大的孩子硬是比別人差不多大的孩子小了一圈。和能吃能睡,圓頭圓腦的常之松就更不能比。
程靈慧餵飽程之柏,把他放在一邊兒,躺在炕上卻一點睡意也沒有。看看天也大亮了,索性不睡了。她換了身衣裳,梳洗停當。開啟門來,院子裡傳來飯菜的香味。
陸曉曉這倆丫頭真不錯,勤快有眼力。一點兒大戶人家的習氣都沒有。那叫小環的小丫頭看見程靈慧出來,笑道:「三姐姐,飯快好了。吃了飯再下地吧。」這樣的稱呼可不是這丫頭不分長次的亂叫。實在是這倆丫頭不知道該怎麼稱呼程靈慧。她們主子糊塗,她們可不糊塗。知道程靈慧不是自己姑爺。
可她們要是叫程靈慧三奶奶,陸曉曉就不願意聽。叫程靈慧姑娘,顯然也不合適。要是跟花如煙一樣渾叫程靈慧為『三哥』,別說她們對著一個女子叫不出口,就算是能叫出口,陸曉曉的醋勁兒上來還不把她倆撕了?總不能睜眼說瞎話,叫程靈慧『爺』吧?
把這倆丫頭愁得啊,最後還是奶奶拍板:「咱這是鄉下,不搞大戶人家那一套。就叫『姐』。」
這倆丫頭叫得順口了,程靈慧聽著也沒那麼尷尬。這『姐』的稱謂就這麼定了下來。
程靈慧雖然一夜沒睡,可精神的很。只覺得天也比往日藍,風也比往日清。說道:「你們慢慢做,不著急。」她是個閒不住的人,就去找活幹。
花如煙隔著窗戶看見了,笑道:「你別光在院子裡轉悠,去看看那老槐樹下掉什麼東西了沒有。」
程靈慧知道她又在調笑自己,並不理她,可心裡說不出的甜蜜。她回屋子收拾了幾件衣服,打算拿到門前水塘裡洗。程靈慧從小到大,做家務的時候很少。她去洗衣裳,那絕對是程家莊一景。
程靈慧前腳出門,花如煙後腳跟出來。望著老槐樹叫道:「哎呀,你看那槐樹底下還真有個東西。」
程靈慧怕是昨晚自己和常繼文不下心真留下了什麼,找了一圈什麼也沒看到。問道:「是什麼?在哪裡?」
花如煙『哈哈』大笑:「你還問,不就是你的魂兒嗎?」
程靈慧惱羞成怒,一轉身往水塘邊走了。
花如煙拍著大街門,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有同樣晨起洗衣服的大娘見了,問道:「花娘,你這一大早的遇見什麼高興事了?」
花如煙指著水塘邊的身影:「你去問三慧子。」
那大娘打眼一瞅:「嘿,可真稀奇。三慧咋洗衣服去了?」
那大娘也有意思,你覺得稀奇就稀奇唄,她還喊:「三慧啊,你這大個子,蹲在那兒洗衣服像個什麼樣子?放在哪兒,大娘給你搓搓。」
程靈慧回頭:「不用。俺三兩下就搓出來了。」她長得模樣好,朝陽下,眉目間自有一股蓬勃昂揚之氣。住在附近的幾個小媳婦看見了,遠遠的避了開去。
年紀大的人說話都直。那大娘走過去:「你看,你在這裡,人家小媳婦都不好意思來洗衣裳了。你這不是要害人家回去捱打嗎?」
程靈慧抬頭,別說,還真是。不由有些尷尬。
花如煙走過來,站在岸上偏著頭看她:「還不上來?你要招惹多少人才甘心?」
程靈慧斜了她一眼:「都是你,一大早大呼小叫的。」
花如煙皺了皺好看的鼻子:「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程靈慧扔下衣服,回家吃飯。花如菸捲起袖子接著洗。也不知和那大娘說些什麼,倆人不時傳來一陣嘰嘰咯咯的笑。程靈慧心裡忽然就滿滿洋溢著幸福的感覺。覺得屋簷上的家雀都格外順眼。
吃完早飯,賀昆和那車夫先套車往地裡走了。就算麥子長得慘不忍睹,可該收的還是要收。程靈慧讓常之洲在家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