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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在大堤上嚎哭的老者,原是百姓自發巡堤中的一個。因為他們發現了開州府來炸堤之人而被滅口。老者因為年邁,逃跑時失足滾進堤下的蘆葦叢中,這才撿了一命。可妻兒家小盡數被洪水沒了。如今只覺生不如死,故而才在堤上嚎哭。

有道是官大一級壓死人,那旁邊站的縣令心知這一遭對上頂頭上司。只怕有嘴難言,少不得做個吃了黃連的啞巴。望著滿目瘡痍,真是跳進大沙溪的心都有。

程靈慧聞言十分憤怒,說道:「俺前些日子去販貨,聽說當今萬歲派了巡察御史下來。往咱們開州府的是當今大皇子。咱們去告狀吧。」程靈慧這兩年東奔西走,有些訊息確實比縣令還要靈通些。

那縣令聞言,彷彿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拉住程靈慧:「你說得是真的?」

程靈慧道:「千真萬確。」

縣令道:「那可好。」轉而又發愁:「那知府如何能讓咱們見著大皇子呢?即便是見到,又由誰去告發呢?民告官猶如子逆父,輕者流放,重者杖斃。誰肯不要性命呢?」

那嚎哭的老者聽了,止住哭聲道:「知縣老爺,小民家人俱亡,已經生無可戀。小民願意去。」縣令伸手扶住老者的肩膀,留下兩行淚來:「是我無能,連累百姓遭此無妄之災。」

一眾百姓也跟著落淚。大家商量好了,一面修堤築壩,搶險抗洪,一面等著大皇子到來。

七八天後,雨終於停了。大沙溪的水漸漸平緩下來。對面開州府的人也紛紛來修築堤壩。一時間大沙溪兩岸人影攢動,各自埋頭苦幹。

然而,沙溪縣這邊,心裡畢竟是有怨恨的。忽聽一人叫道:「抓住個糶大米的。」高高拋起一物,原來竟是個王八。沙溪縣這邊的人看見,紛紛大笑。

開州府雖然和沙溪縣一河之隔,卻是個魚米豐饒的好地方。因開州曾經是古時候一個諸侯國的舊都。古來就有泉都之稱,比濟南的泉城還要高出不少級別。真正是個魚米之鄉。尤其盛產上好的稻米。

開州府那邊兒的人就對這邊兒怒目而視。忽然開州府有人挖到一個老鱉,同樣扔起叫道:「抓住一個糶高粱的。」

這糶高粱的當然就是指沙溪縣人。沙溪縣雖然同樣挨著大沙溪,因為境內多是丘陵地貌。能用沙溪水灌溉的土地並不多。大多數都是旱地,以種植高粱、大豆為主。

沙溪縣一看,當然不肯示弱。修堤的工程就在你一句『糶大米』的,我一句『糶高粱』的彼此辱罵和嘲笑中進行著。遠遠看去倒也熱火朝天。

天近晌午,開州府方向遠遠來了一隊儀仗。開州知府陪著一個年輕人走在儀仗前面。沙溪縣這邊兒時時留著心呢。一看儀仗上代天巡綬的字樣哪還有不明白的?紛紛丟下手裡的傢伙什淌著尚還有些湍急的河水就湧了過去,跪倒在儀仗前就大喊冤枉。一時間喊冤聲驚天動地。知府大喊:「護駕,護駕。驚擾了皇子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官兵們呼啦啦就趕了上來,紛紛亮出了兵刃。

知府叫道:「沙溪縣令何在?」

縣令從老百姓中擠出來。卷著褲腿,渾頭澆腦都是泥漿。『撲通』跪在那年輕人面前磕頭道:「沙溪縣令曹斌見過大皇子,見過府臺大人。」

那知府一臉嫌棄的看著他:「你這……像什麼樣子?一點兒官儀都沒有了。」

縣令連連磕頭:「下官無能。沙溪縣大堤潰堤,上萬百姓一夜間遭了滅頂之災。下官……下官……」c縣令說著竟然趴在地上嗚嗚咽咽哭起來。縣令這一哭,百姓無不動容,大堤上一時間哀聲震天。

那年輕人面上一片平靜,說道:「起來說話。」

縣令哭道:「下官有罪,愧對朝廷,愧對百姓,不敢起來。」

那知府道:「你這是幹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