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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頁

程靈慧一邊趕車,一邊暗道:「蘇同啊,你可害了我。」

上京往西,出了直隸就是某西。七八月天氣,本該草木蔥蘢,莊稼壯碩的時節。這裡卻一片枯黃萎糜景象。

越往西走,乾旱越甚。草木枯萎,大地龜裂。一開始只是斷斷續續幾個流民。到了後來,大路上成群結隊都是逃荒要飯的人們。

程靈慧要是獨自一人是不怕的,可她還帶著上了年紀的母親。不敢久呆,轉而向某南走。過南都,經寧陽進甘州界。到了甘州就算到家了。不慌不忙的從甘州府出去,經昌河縣,到了沙溪縣。在沙溪縣歇了一夜,次日轉迴轉水城。轉水城離程家莊已經不遠了。

繞了這一圈,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八月底。家裡那二畝地有五爺看顧,還不至於荒蕪了。

母親一回到家就忙不迭的四處顯擺她在京中的見聞。對於母親來說,這一趟沒見到自己的狗蛋兒有些小小的遺憾。不過這也不妨礙她在眾嬸子、大娘中瞬間高大起來的形象。要知道,程家莊常年在外行走的男人們,許多也沒去過京城呢。更別提母親還住過大官的房子。

也許是在山長家裡過得太舒服,母親現在總是抱怨家裡這兒不好,那兒髒了。又十分嫌棄二孃的兒子不懂禮數。為此和二孃頗有了幾次口角,連奶奶也有些看母親的樣子不過。

程靈慧決定去轉水城買一處房子,和母親搬出去單過。但她放心不下五爺,就去找五爺商量。

西場上不知何時搭起一座戲臺,一出《雁盪山》正唱的熱鬧。五爺一臉憂心的蹲在門坎上抽旱菸。看見程靈慧立刻雙眼放光:「三慧,你回來了。」

程靈慧這才想起,自己回來好幾天了,都沒顧上來看五爺。心裡有些愧疚:「讓您擔心了。」

五爺道:「俺才不擔心你。你回來的正好,俺擔心那個。」說著向戲臺指了指。

程靈慧看見戲臺後面,兩個跑龍套的正搬著些柴火,準備升火做飯。不解道:「咋了?」

五爺招手,示意她進屋說。

程靈慧跟著五爺進了屋。五爺道:「俺琢磨著這夥唱戲的不簡單。」

程靈慧道:「沒看出來有什麼毛病啊?」

「土匪戲,你聽說過沒有?」

程靈慧搖頭。

五爺道:「這八成就是一個土匪戲班子。那唱戲的眼裡都有賊光呢。這種戲俺小時候見過。打著唱戲的名頭,白天唱戲,晚上踩盤子。等盤子摸清了。晚上等村裡人都去看戲了,就暗地裡派人去村裡搶。」

程靈慧道:「怕啥,打走不就完了。」

五爺道:「這些人裡面都是有高手的。當時打跑了,怕他們日後回來報復。他們都是走江湖的,到時候給咱放一把火,咱一村子老少可怎麼整?」

程靈慧道:「那你說咋辦?」

五爺磕了磕煙鍋,來了一句戲文:「不戰……屈人之兵……」

程靈慧看著五爺背著手去找村長六爺了,搖頭道:「這老頭兒。」去戲臺前看了一會兒戲。到底也沒看出個名堂來。回到家,六爺的孫子就來叫她:「三慧,俺爺爺叫你。」

程靈慧道:「叫姐。」

那屁孩子沖她一呲牙:「你算個啥姐?」轉頭跑了。

程靈慧到了六爺家門口,那裡已經聚集了二十多個小夥子。從十來歲到十八九不等。六爺看見她,招手讓她過去。

程靈慧走過去,六爺道:「你五爺的擔心有道理。俺準備今天吃過晚飯就開了祠堂門,讓村裡的孩子們去祠堂裡練武。一呢,現在的年輕人不知道努力,老輩兒的本事都埋沒了。二呢,希望能震懾那些唱戲的。叫你來呢,是因為像你爹那一輩兒功夫好得,現在都上了點兒年紀了。怕那些唱戲的有高手,鎮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