悽迷的顏色,青夏一身錦袍,揚起頭來靠著一棵竹子深深的呼吸,然後轉身就向自己的寢房走去。
微風拂面,有些難言的心事,就這樣被放在了這片竹林之中,被那一汪碧水柔柔的洗去,就此,了斷了吧。
昏暗的高樓上,一個黑衫墨髮的高大身影站在上面,雙目深沉,凝神望著,穿透了稀疏的竹林,定格在女子的身上,清風吹來,揚起他翻飛的衣角,竟是這般的孤寂和寥落。
明天,就是出兵的日子,青夏從早上開始整頓糧草,派出斥候秘密接應南疆邊軍,調動東南駐防軍,做好一切掩人耳目的準備。
同時,為防自己走過東南局勢的穩定,一整日,她都在極力的忙碌著。安頓離後軍防,調派信任的人手,提拔能幹忠心的小吏,壓制有異心的大官,架空了幾名元老的實力,壓制東南氏族的鼓動,統籌通商口岸的大事小情,連飯都沒顧上吃。
正因為這樣忙碌,所以一天也沒有和楚離見上一面,等到晚上她拿到南疆邊軍的調函的時候,她整個人微微一愣,一時間竟然覺得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楚離不在房中,她徑直去了舒和院,精緻的小樓之內,沈芊茹正在彈琴,聲音飄渺,有著淡若雲霧的飄忽。楚離一身月白長袍,微微閉目躺在一隻長椅上,一旁是一隻黑薰香陶,正在向上微微冒著嫋嫋清香。
不得不說,青夏來的很不是時候。楚離聽到腳步聲,略略皺眉,睜開眼睛,就看到青夏一身官袍站在門口,神情不免有些尷尬。
沈芊茹見了青夏卻不敢大意,連忙彎腰行禮,柔柔的說道:“民女參見大人。”
青夏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緩緩的沉聲說道:“你先出去。”
沈芊茹不安的回頭看了楚離一眼,向來在她眼裡,楚離還只是一個都督府的有權勢幕僚,可是再有權勢也不不過都督大人,此刻見青夏這般表情,不由得有些擔心。
楚離微微點了點頭,溫和一笑,說道:“沒事,別害怕,你先去吧。”
一句簡單的別害怕,就像是一根釘子一樣紮在青夏的心裡,女子淡淡的衣衫緩緩消失在門口,青夏深深的吸了口氣,指尖泛白的握著那隻南疆調函,一字一頓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楚離面色不變,仍舊坐在長椅上,波瀾不驚的說道:“沒什麼,我權衡了一下,你說的很對,我實在不應該拿自己的性命去和燕回爭一日之長短,我之前沒有想到東南這邊的形勢這樣好,如果繼續發展下去,不出三年,就可以壟斷西部的經濟,我實在無需多此一舉。”
“於是你就私自取消了明日的出兵,甚至都沒有知會我一聲,對嗎?”女子的聲音冷若寒冰,帶著凌厲的氣勢緩緩說道。
楚離眉頭一皺,說道:“近來事忙,我忘了。”
“呵……”青夏突然苦澀一笑,眉梢微挑,淡淡的望著他,輕聲說道:“事忙?忙什麼?彈琴,聽曲,還是忙著取悅佳人?”
楚離眉頭一皺,突然轉過頭來,眉眼凌厲的說道:“這是朕的事,不容你來置喙!”
“朕,”青夏低低一笑,隨即苦笑說道:“對不起,我真是忘了自己的身份。既然如此,臣就不打擾皇上的清淨。”
說罷,青夏緩緩的轉過身去,剛走了兩步,她的腳步不由得停了下來,聲音帶著苦澀和難掩的心酸,層層疊疊像是滾動的海浪,將那些所有潛在的心緒,所有炙熱的感情,所有已經漸漸偏離軌道不受控制的情緒都淹沒下去。
“楚離,我真是一個自作聰明不知羞恥並且朝三暮四水性楊花的女人,如果,你籌謀五年,就是為了今日這樣羞辱於我,那要恭喜你,你做到了。”
女子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舒和院的紅牆外,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門外響起了長長的號子聲,楚離脫掉錦衣長